葛秀轻轻一笑,开了口:“张府的耗子还不少呢。”
抬起头来,谢馥便瞧见了“老对头”。
这时候还在冬月,接近年关,谢馥穿着一身银红撒花小袄,脚踏一双羊皮小靴,带几分喜气。
今天她娘了国丈固安伯家做客,没在府里。
高拱眼睛一瞪,看着谢馥。
谢馥终于不敢再蹦跶半句。
好不容易,高拱笑够了,才对着一摆手:“赶紧坐。”
谢馥与这一位外祖父先前并未怎么见过,只等到高氏忽然没了,才被接到京城来。
她亲眼见着高拱宦海的沉沉浮浮的这五年,倒觉得跟这一位外祖父,比自己亲爹还亲近。
爷孙俩早有了默契,高拱一说,谢馥也就顺着墙边放的一把太师椅坐下了。
高拱也起身来,直接坐在了茶几对面的椅子上。
门开了,丫鬟们奉茶进来,高拱顺手一端,便开始叨咕。
“说到底,淮安府闹水患,干他们一家什么เ事儿。一个ฐ半大小姑娘也往里面瞎掺和。就那一点点体己银子,能办什么事儿?”
谢馥低眉垂首,也端了茶起来。
小扇子样的眼睫毛颤了颤,眼睛抬起来略一打量高拱,见他眯着眼睛喝茶,忽然道一句。
“咱们府上的茶,还是去年的。”
高拱茶喝到เ一半,顿住了,将茶盏放下。
“你在他们府上喝了什么茶?”
“一盏铁观音,一盏大红袍,一盏西湖龙井,都是今年刚ธ上的新茶。”
谢馥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高拱气得吹胡子:“天底下真是只许他一家骄奢淫逸,要叫别家都喝西北风去!”
谢馥明白他在说什么。
老早ຉ以前,高拱就说过了,张居正这一头狐狸,待人待己那ว是两ä套规矩。
听闻当今皇爷还没登基,龙潜裕ษ王府的时候,张居正与高拱同为裕ษ王讲学。
张居正不许裕王有半点的奢靡之ใ举ะ,高拱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个ฐ老好人,没想到末了一看,好家伙,张家那个ฐ好酒好肉,真叫个奢侈。
是以,高胡子给这张居正取了个ฐ别ี称,只有他们爷俩知道,叫“张大虫”。
谢馥想着那ว茶的事,也不过是顺ิ嘴一提,最后还是绕回了淮安府水灾上。
“张离珠在做义募,这等博名声的买卖由他来做是刚ธ合适。不过杯水车薪,这一点银钱怕还救不了几个灾民。朝廷不放银吗?”
“还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