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池面上一派无情无欲。
苏宝儿忍不住翻了一个ฐ白眼,“我是瞧你脸上的鞋印子,你昨晚又翻进我哥屋里了?”
几人分坐两桌,邱家兄妹同商承俊一桌,正临窗。
苏倾池等人游玩得累了,便进了堤边的清茶馆,点了两壶清茶坐饮。
用青盐漱了口,简单梳洗一番,苏倾池已卷起袖子开始忙碌。
雕梁厢房之ใ内敞着小窗,窗外凉风习习,这般光景若不和衣小憩一番,实在对不住这般惬意,若是往日,苏倾池定要倚在竹榻上赖上一赖,但是今日,他却起得极早。
话未说完,菱花门扇之上已挨了另一只鞋。
隔着门,苏宝儿又喊了一句,“商少爷在楼下等……”
说罢又是一阵闷笑。
陆青咳嗽一声,严å肃了脸色,道,“我瞧着少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噗……”
台阶踏跺处有垂带栏杆,亭台楼榭๓有“美人靠”,十八回廊有花式栏杆,一处处雕花棂格,镌刻云纹、龟背锦纹。
楼阁亭台、叠山假石、花木池塘、轩院曲廊,无不雕琢精致,装饰奢靡。
“商汝山是你何人?”苏倾池又问。
“在下商承德。”
“这么急做什么เ,喘口气再说话。”
说话之人十四五岁光景,身穿白色缎子长褂,襟口有刺๐绣,外边罩一件翠色对襟圆领马褂,腰际垂着一块碧色玉石佩饰,加之少年眉目清俊,五官细致如雕琢,活脱脱一个金童模样。
“嘿嘿,这点伤不打紧,你给我揉揉就成。”花景昭嬉皮笑脸。
苏倾池扫了眼花景昭那张脸,确实红得厉害,心下不禁有些动容,他伸手摸了摸花景昭肿起来的脸颊,皱眉道,“你若老实,我又怎会这样打你。”
花景昭抓着苏倾池的手,狠狠亲了两口,满目深情,“倾池……”
“不过……”下一瞬,苏倾池细长的眼眸已๐眯了起来,“你若是敢偷懒不唱戏,仔细你的皮。”
花景昭耷拉着脑袋,扶额叹息,“唉,家有悍妻,家有悍妻啊。”
打发走了花景昭,陆青和苏宝儿早也识趣地收拾下去了,如此,房内只有苏倾池和商承德两人。
“他……”商承德开口。
苏倾池倒了两杯茶,知道商承德指的是花景昭,便道,“别管他,他这人就是这样,铜铸的脸,铁打的皮。”
不知为ฦ何,听苏倾池这般讲,商承德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先不说方才两人不掩亲昵的举止,便是现在这番话,商承德也能听出苏倾池与那男ç子之间的亲密关系,商承德只觉得心里莫名地被掏了个ฐ洞。
“你……为何躲着我?”
苏倾池一扯嘴角,“我没有躲你。”
“那你为何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我,若不是今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商承德忽而激动起来。
苏倾池一眼扫过来,“你这是怪我?”
“……”商承德看向一边,“我不是这个意思,能见到เ你,我真的很高兴。”
“承德……”苏倾池细长白皙的手覆上商承德的。
商承德一愣,只觉面上微热。
苏倾池淡淡一声叹息,已将头抵在商承德肩上,“我说没有躲你便是没有,你信也罢不信……”
“我信。”
清淡的暖香萦绕鼻尖,商承德只觉心头微微荡漾,这连月来的阴郁๗这一刻消散殆尽,只剩满腔的温热,商承德忍不住抬起手。
“倾~池~”花景昭如鬼魅一般出现,大大脑袋出现在窗口,吓了商承德一跳。
两人之间涌动的暧昧一瞬间被灌进的冷风吹得无影无踪,苏倾池狠狠一眼瞪过去,“嘴里生蛆了吗,不叫不痛快是不是?”
花景昭一脸委屈,只差没捏着小手绢摇啊摇,“倾池,你怎的这般凶?”
商承德虽然对花景昭无甚好感,此时一门心思拴在苏倾池身上,衣衫的遮蔽之下,商承德轻轻握住了苏倾池的手。苏倾池一个眼神浅浅瞥过来,又不着痕迹地收回去,却没有拒绝的意思,商承德心下一阵欢喜,不由得将手握得更紧。
花景昭既是戏子,眼神自然了得,苏倾池与商承德之间浮动的那点异样气息,他又如何瞧不出来?
花景昭翘了翘嘴角,意味不明。
似无心似有意,商承德当晚在苏倾池那ว儿住下了。
苏倾池的四合小院儿,除去喂鸡养鸭的棚子和左ุ右厨厕,只剩一间正房两ä间厢房,正房不用说,自是苏倾池的,剩下两间厢房,苏宝儿同花景昭一人一间。
晚上,陆青同苏宝儿一间屋,商承德虽想与苏倾池独处,却奈何苏倾池不开口,他也只有与花景昭一屋。
这一晚并没多少消เ停,商承德原先因着白日花景昭与苏倾池之ใ间的亲昵便对他分外留意,入夜之后,花景昭借着上茅房,一去便没有再回来,商承德心里不安宁,披衣起身。
苏倾池房里的灯还亮着,待商承德上前欲敲门,那灯忽而灭了,黑漆漆的屋内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嬉笑。
商承德在房门前踱来踱去,焦躁难安,哪还有一点睡意。
房内,花景昭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