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笑容僵硬，李素只好躬身道：“小子泾阳太平村李素，拜见李公爷。”
李积完全将程咬金当成了老清新老透明，连他说的话都自动过滤了，不满地皱着眉道：“长辈问话咋不答？小小年纪没个礼ึ数。”
“狠……狠辣？”
程咬金嘴里喷着浓烈的酒气，摇头叹道：“好好一个娃子，能ม文能武还能酿酒，既灵醒又狠辣，咋会没娶婆姨ถ咧？”
狂奔数十丈，李素暗暗心喜自己逃出魔掌之时，身后传来了令人绝望的马蹄声，未及反应，李素只觉身子一轻，被一只健壮有力的胳膊水里捞海带似的捞起来，拦腰夹在腋下，随着马儿的奔跑而上下颠簸。
跑都跑了，也就不寻根究底了，就当碰到了劫匪吧，劫匪哪有道理可讲？
“这不还有你么？”
李素า急了：“你走了谁来试酒？”
程处默满不在乎地撇嘴：“还什么还？给你你就拿着，崔家不干人事，拿他一千贯咋咧？”
“事情就是这样，崔厚安走了，但他送来的一千贯钱没拿走，还请小公爷回去时顺ิ路帮我还给崔家。”李素施礼道。
因为崔家完全忽略掉的这个人，后来生的事便渐渐脱离了崔家的掌控。
李素不但是活字印刷术的明者，也是程处默的朋友，崔家的女婿程咬金对他也有几分欣赏，甚至连当今陛下和宰相都在关注他。
一口气说了许多，东阳也有些羞怯，急忙垂下头道：“东阳浅陋之见，还望父皇莫怪。”
措辞一番后，东阳轻轻道：“父皇赏罚有度，自是圣明君王，然而那李素无心朝堂，若是勉强为ฦ官，终究违了他的本意，反倒不如放任，当了官，心思就复杂了，那时公务缠身，应酬不断ษ，哪有空闲再去琢磨这些奇思怪想，为父皇分忧？况且，李素า才十五岁，人情世故不够达练，进入朝堂恐会得罪诸多大臣，终不能ม被容，好好的大唐英才，怕是湮没于凡尘之中。”
佛经确实是源头，若没有人借给程家主母佛经，后面也就没有程处默砸店这回事，更没有别ี人躲在背后捡便宜的事，佛经是谁借给程处默老娘的，那人便脱不了关系。
说完后二人一楞，然后相视而笑。
李素没事，他一直告诉自己没醉，很清醒，甚至能ม清楚回忆前世今生的每一个ฐ悲欢细节，也能当着程家兄弟的面嗤笑所谓三勒浆不过尔尔，四个土包子没见过啥叫高度酒，喝点果汁还歪歪扭扭的，不够丢人钱……
不记得喝了多少，但李素า一直没倒过，越喝眼睛越亮，头脑也越来越清晰，他甚至清楚看到程家兄弟脸色化作酡红，几人互相搀扶，颤巍巍端着漆耳杯，强撑着向他敬酒，抖抖索索ิ的酒洒了一路……
西市里买了一叠纸和墨，李素离开长安回到家后，把房门关起来，独自一人写写画ฑ画，不知忙些什么。
他与程处默的交情绝不能当作筹码，毕竟很脆弱，一个草民对权贵家摆出兴师问罪的姿态，而且这家权贵又是长安城人人皆知的恶霸之家，真这么เ干的话，李素可能会死得很痛快，又痛又快。
为什么不去河滩？或许，自己在躲着什么吧，躲避世上的俗规，躲避一段很不现实的孽缘？
李素握笔的手一僵，一滴浓墨滴到纸上，浸染成一团墨渍。
李世民和房乔又呆住了。
怀里掏出图纸，李素的气质瞬间变得指点江山，激昂之极：“国策虽是小子胡说八道，但房子明显不是，二位大人，贵府上应该没有如此舒服的设施吧？请看，方方正正的是泳池，旁边是一间浴室，不是普通的浴室哦，可淋浴可泡澡，可与贵府妻妾胡天胡地，此乐何极，何以见得？有诗为证：‘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图纸只卖十贯钱一张，便可享受人间仙境般的快乐，二位大人，有意否？”
懒得跟这种没见识的人解释，李素顺嘴胡诌：“阴阳学曾云‘天圆地方’，天是圆的，池塘挖在地上自然是方的。”
李世民笑道：“游水的池塘我见得多了，都是圆的，你这池塘为何是方的？”
“十几贯的样子吧，这不算什么。”李素า嘴上应着，弯腰吃力地拎出两贯钱，朝王家兄弟面前一扔：“拿着，回家交给爹娘，就说帮公主ว府的管事挖沟渠，东阳公主ว路过时赏下的。”
王桩羡慕地盯着坑里一大堆铜钱，咂着嘴道：“李素，以前咋看不出你挣钱这么厉害？这几个月你到เ底挣了多少？”
武将们不拘小节，坐在殿内嘻嘻哈哈斗嘴，文官们的神情却颇็为凝重，细细观察一下殿内文武官员的比例，便能ม现不少微妙的细节，武多文少，又是商议薛延陀之事，由此可见陛下的心思。
文官也有，长孙无忌，房乔，诸遂良等等。
程处默瞪着他：“去河北道投军啊，我刚才说了半天你没听进去？”
“小公爷意欲何往？”
李道正眼神有些希冀：“救了公主ว能当官不？皇帝的女娃ใ，命可金贵滴很，你救了她，皇上赏你个官当不过分吧？做人应该讲点客气吧？”
“孩儿只是倒霉，碰巧遇到强人劫掠公主ว，如果孩儿视而不见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杀头大祸。”
恨恨将沙子甩在地上，东阳公主妙目喷火瞪着他：“好，咱们谈钱，说，要多少？”
“你……”东阳抓起一把沙子便待砸他身上，奈何十多年受过的教育里，夫子没教过她揍人，也没教过她骂脏话。
“兔崽子，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嗯，老夫真想抽死你……以后跟李家娃子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