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止不住浑身颤抖。
他亦是一愣,下意识抱住我。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很暖。他的怀抱与我莫名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好在春天很快来了,所有事情都变得更好。
大娘送了个炭盆给我,让我自己燃了取暖。可我不敢开窗户,怕风吹进来更冷。又怕关着窗户,夜间睡熟,会出事。是以临睡前将炭盆弄出去,照样冷得睡不着。
他鼓励我:“对,就这样。”
双手缓缓放到两ä侧的轮子上,侧头看他。
心里顿时黯然,不过还是勉强笑着,道:“大……大娘,我不……不难过。”因脸上有伤,说话不方便,因此休养到เ现在也不能说顺畅。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叹气,握住我的手:“你的手这样灵巧,以前必定是好人家的姑娘。你家人找不见你,也不知有多急。”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她的头出现在我视线上方แ——银白的发,满脸的褶子,一双浑浊的眼睛。但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很温暖、很舒适。
来人走到我身边,一双手颤巍巍ณ地抚上我的脸。
她轻笑:“可要不是你,他会战败么?”轻得如同叹息,“明月小姐,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
“那你为ฦ何还要苦苦纠缠?!”
老妇人不赞同地看了看平安:“怎么能ม让孩子淋雨呢,要是着了病怎么办?你家相公……”她突然止住,端详着我的脸,半晌,叹气:“过日子难免会有矛盾,可再怎么เ闹,也不能ม离家出走啊。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
摇了摇头,借力起身,弯唇:“大娘,我没事。”
“瑶荆?”
我抽出一只手想撑着自己站起来,可后背痛,没有力气。胸中冒火,怒目瞪去,看清面前之ใ人却愣了愣。
闭上眼睛,我以为自己应该轻松、开心,可预ไ想中ณ的情绪并没有来到。反而心里沉甸è甸的,像拴了什么重的东西,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点点头,取过早已๐准备好的毯子为我盖上。
他故意往我耳后呼气,痒痒的,我忍不住打了他的手一下。他笑笑,没有再闹,慢慢整个人靠在我后背。
白了他一眼:“你正经点。”
瞪了他一眼,重新า看向孩子时又换上满脸笑。
“满意了?”南宫笑着,“我倒是看你要怎么带孩子。”
露在被子外的手搭在我胸前,呈现一种将我箍在怀里的姿ู势。手腕上绑着白色的布条,隐隐透出殷虹。
他的睫毛很长,影子在脸上形成阴影,嘴角是笑。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他。
“明月,哪里不舒服?摔到哪里?”背着火光,他的眼睛晦涩如海。
“胡说!”许少峰低斥。
何大哥忙道:“我是男的,并不常在内院走动。只见过小姐几次,但也觉得小姐不是那ว样的人。去年王妃在临江下葬,我亦是去了的,要说也奇怪,王爷抱着王妃生的小世子在陵墓旁站了一天,我们都以为他太过心伤。可走进了看,却发现王爷神色不像难过,倒……倒很似解脱。”他接着嚷道:“说不准是王爷一早喜欢我们小姐,可碍于王妃的情分没有娶过去。只能等到王妃没了,才好生将小姐讨了。”他在朱家做事,自然凡事多向着朱家些。
之后许玉儿又嘟็囔了半天,我却都没听清楚。耳边一直回响那两ä个字,解脱。他妻子没了,他不难过,只是觉得解脱?我实在猜不透到底为ฦ什么。
“好了,听我说。”许少峰清清嗓子,看着大家都停下来,才道:“不管王爷对王妃是什么เ想法,但再几日是王妃祭日,镇长让我写一份悼文,好烧给王妃。我若是用心写好些,等王爷看了,要是他欣赏我的才学,岂不是要比看书来得有用?”
许伯伯想了许久,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只是要写的情真意切些,把握才更大。不过机会归机会,你自己也不可懒โ惰。”
“儿子明白。”许少峰笑道。
用了饭,许伯伯让许少峰送送我们。何大哥推辞不过,只得默然受了。他为人老实,还没走出临江镇,就已经将自家的一切以及与我有关的事都告诉给了许少峰。
“梅儿姑娘才识极佳,远胜一般乡野女子,纵是容貌损伤了些,亦不是大事。”他到是不同于其他男子,并不将女子容貌放在第一位。
我却是觉得好笑,先前不过是念了句文绉绉的东西,他凭何认定我有才识。
何大哥赞同道:“是啊,梅儿会做针线活,又识字,说话做事都温柔。我娘说这就是知书识礼,梅儿以前定是大户家的姑娘。”
“那梅儿有没有想过寻找家人?”他低头看我,自己换了称呼。
我有些不悦,但还是回他:“我什么都记不得,也不知去哪里找。”
何大哥嘿嘿笑:“大哥也是心善的人。你放心,我平日里都帮梅儿留意着,要是她家人贴了寻人的纸,便是我没看到เ,也叫了别的人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