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殁沉默,火光下,额间朱砂隐隐绯色妖娆。半响,他轻启唇,声音竟有些别扭:“那种风月场所,不适合女子。”
容浅念一愣,又问:“不喜欢我坑人?”
容浅念连耍赖装ณ傻也省了:“这世间事,可还有公子所不知?”
娘哟,这男ç人当真无所不知啊。
离了水榭数里,容浅念眨眨眸,瞟了腰间的手。
那是无念无欲的夏王萧简,第一次动了情绪,竟是为了……文静初冷笑:好个容九!
靠,亲妹不如表姐啊!
容年华妍笑盈盈:“年华谢谢太子妃姐姐宽厚。”眸子一转,脸一冷,吼道,“还不快退下。”
“抓刺๐客。”
那誓言,犹在耳,难消难灭。
那人淡淡湛蓝的眸子一霎深谙,俊颜染了大片大片的绯色,只怔愣了一个须臾,他猛然转身,动作快到慌乱,甚至狼狈。
她虽是采花盗,却遇上了个柳下惠,霸王上弓,此路不通!一个慌神的片刻๑,容浅念脑中闪过数种其他方案,下一秒只听水声四散,容浅念就那ว样大大方方站起来了,未着一缕,冰肌玉骨不掩一分。
这夜寂静,殿中忽然传出一声女子轻微的呻吟,撩了这夜风情。
“嗯。”
脚下轻点,上容刚落于一处破落的院子,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别怕哦,不然我手一抖,让你绝种了,我就罪过了。”
青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记下教训,主子爱听的话是十一姑娘喜欢主子,诸如此类的多多益善,可以多嘴,不能ม胡言。
狗腿!容浅念鄙视,抬眸,眼前一晃白色飞过,但见萧衍怀中好白的一只狗腿子,正挠啊挠,十分起劲。
容相老爷汗涔涔๒:“老臣甚是惶恐。”
容儒海闻之心头酸楚,看着文氏的眼色又冷了几分:“佩芸,你当真是疏忽?”
容浅念说着,眼眸微颤,长睫上挂了几滴眼泪,好不可怜。
“色狗。”容浅念一把将元帅丢远了,继续自顾看得起劲,嘴里啧啧称赞,“战况惨烈啊,一个老当益壮,一个ฐ徐娘半老啊。没想到国公大人一夜七次郎啊。”
“啾啾啾。”元帅大人小爪子挠向窗纸,一副心痒难耐。
这一点,十二不可置否。
十二翻翻白眼:“我是怕她把别人怎么เ样?上次出门遇上的那ว个西北侯家的公子,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说不准这辈子都起不来。小姐这一出门啊京中又有人要遭殃了。”长得一脸凶神恶煞也就算了,某人那张脸,就是为了坑人而生的。
容浅念笑着摇头:“不用。”半躺下榻中,她懒洋洋地眯了眯眸子,“眼下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我甚惬意。”
十三不放心:“怕是夜里染了风寒,回头熬点药。”
十三憋笑,十二看着萧凤歌摇头:这真的是京都的小霸王昭明世子?
萧凤歌俊脸凑过去:“我人都是你的,这些身外之物自然也都是你的。”
容浅念只是笑笑,不否认,一副乖顺狡猾的猫儿模样:“臣女素闻夏王殿下骁勇善战,乃风清第一统帅,竟不想关心起我的狗儿,着实让臣女受宠若惊。”
天家的男子,果然个个浑身都被孔雀胆泡过,哪都毒。
容浅念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偷天下宝。对上容是一无所知,却不忘不屑一顾ุ。
“老娘要拆了他的招牌。靠,扫黄组居然没排上天下第一。”
门口,青衣一个趔趄,鼻子撞上了门。
对着萧殁的俊脸,咬牙了几秒,嘴角微微上扬,做足了闺秀的派头,声音嗲â了三分不止:“矮油,你就收下了,人家好一片心意嘛ใ。”说完,还拈了个兰花指,缓缓收回手。
“他在她手里讨不到好。”一抹淡淡柔和的光晕染在他眸间,分不清是那眸子温柔,还是烛火温柔。
“太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青衣说不上担心,只觉得心惊,那女子与生俱来便有让人匪夷所思的本领ๆ。
传闻萧殁温婉如玉,翩翩君子,果然没错,容浅念后知后觉地缩回手指,有些讪讪,眼珠子乱ກ瞟。
“为何?”他不生气,竟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只见那ว屏风上一张明黄色的纸,龙飞凤舞写着七个大字:扫黄组到此一游。
“娘娘,屏风。”
忽然,门口一声尖鸭嗓:“长公主到!”
又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这点心也吃了,这茶也喝了,容浅念兴致依旧很高。
一直作壁上观的二夫人忽然大吼一句:“休要胡言。”
这莫名其妙一句嘀ถ咕,恰到好处,拿捏得不动声色。
元帅大人滴溜溜的眼珠子泫然欲泣。
“啾啾啾——”勒死爷了。
一脚刚踏进院落的带刀统领被从天而降的不明物砸得晕头转向。统领大人揉着脑门盯着地上,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扑地。
半响后,太傅公子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拿下!”
容年华狼狈地从地上趔趄爬起,花了妆容,顶着一头鸡窝头,破着嗓子河东狮吼:“容浅念,快让这畜生滚开。”
两个女人一只狗,一出好戏啊!
十三懊恼,冲着自家小家翻了个白眼:“差ๆ点忘了正事,七小姐,八小姐正往院子里来呢,肯定又是来找事。”
对于这一人一狗的交流模式,十三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家腹黑主ว子,心情好的时候,会抱着天蓬元帅,一口一个元帅大人,喜滋滋地抱着它一起去皇宫开小灶。偶尔也会晴天霹雳,将元帅大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之后,她能说话,她问他是谁。
“逸遥。”
这是他的名字,这是他与她说的第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