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来的温柔让夜七低了眉,语气却疏离:“不碍事。”
进了檐下,沐寒声收了伞,低垂的视线打在她身上,抬手掸去她发梢的水滴,嗓音温醇,“怎么淋雨了?”
沐寒声作势起身的动作顿住,转头看着她,既ຂ然她提了这件事,就正好顺ิ着往下说:“以后但凡你不喜欢的、不愿意,直言提出来,没人敢强迫你。”
忽然被这么服侍,是一种煎æ熬的享受,让夜七觉得有些别扭,所以,她看了他,道:“其实,你不必觉得歉意,今晚在座的都是前辈,那ว杯酒势必要喝的。”
“我没考虑到你对傅天成的怨,如果你不喜欢,以后不会让你来这种场合。”他说话,嗓音低沉,平稳。
转头,见她虽面色淡然,却紧ู紧握着方向盘,骨节泛白,极力忍着什么,他心底生出些许柔软。
见她不给面子,苏曜无奈轻笑,知道她一向这样,这才开口:“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翻译。”依旧淡淡的笑着。
“别ี卖关子了,说吧!”好一会儿,夜七拿出翻译文件,淡淡的一句。
低婉的声音,淡淡的,根本没有惊喜。
夜七却轻轻一句:“他舍得回来了?”
三年冷落,知道要强的她多少有些怨气,但这样主动把他往外推,令他不悦。
终究,他冷哼一声,说:“你的觉悟真是让人惊喜!我还以为ฦ,你怎么也得学着荣京的名媛,使劲力气得我青睐,毕竟,你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夜七听着他高傲的言语,只是一笑。
她是想的,因为ฦ奶奶很疼自己。可是他的尊贵、他的冷漠令人望而却步,而她也不喜欢低声下气,更不喜欢被施舍。
“我曾经想过。”好一会儿,她终于还是说了,却又自嘲一笑:“这次见你之后打消了。”
打消了?他幽暗的目光盯着她,他这次回来就是抱着尝试接纳一个妻子的态度,她反倒打消了获得他喜爱的念头?
未几,夜七看了他,精致的小脸淡淡的苦涩:“什么样的鞍,配什么样的马,我懂。”又怎么会奢求沐寒声能喜欢上她?
男人压抑着脾气,低沉的声音从唇缝挤出:“我倒以为你会说,凤凰非梧桐不栖!”
凤凰?夜七一扯嘴角,他又何必这样隐晦的取笑她呢?
“沐先生,您不必提醒我,我有自知之明,荣京已经没了曾经的傅家,我连雀都算不上,算什么凤凰?”她淡薄的自嘲。
一口一个‘沐先生’,一口一个ฐ‘您’,听着让沐寒声真是无比的刺耳,看着她一副娇弱,一张小嘴说起话来却真气人,果真是和文字打交道的大翻译!
只见他森寒着脸,低声质问:“既然如此,这婚姻有什么意思?你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嫁过来?!”
夜七表面淡然,其实她最怕他发怒,怕他像新婚那ว天摔掉捧花低吼的愤怒。
良久。
“因为嫁了,我就有家。”心口酸疼,她清婉的声音不大:“出嫁就是成家,不是么?我把御阁园当做自己的家,总比寄人篱下要好。”她说着,眼底酸了,却极力忍着,终于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逼迫自己用平静的表情问:“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反正他对她没有感情,她嫁过来是为了给自己安一个家,而不是因为爱慕,他应该感到เ高兴才对吧?
沐寒声紧抿薄唇,本就深邃的眸底暗了。
他介意!
这次回来,他就介意了,她既然是妻子,不论他是否爱她,就该爱她丈夫。可以说他霸道,可以说他强势,但就是必须如此!
可现实偏偏不是这样,这个女人柔弱得让他心疼,却又强韧得让他郁闷。
“还有……”他正努力调整情绪,却听她忽而低婉的道:“奶奶是最疼我的人,她现在急着抱曾孙,我想,这是我唯一能报答她的事,所以……”夜七说着,蹙了蹙眉,略微的酸涩。
沐寒声抿紧唇,只是狠狠的看着她,所以,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