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问个没完，绿莺更加烦闷羞惭，也不说话，将脑袋往被里一缩，可劲儿往他怀里扎，暗里希求他可别再问了，脸都要臊没了。
冯元将她额发往耳后掖了掖，露出那双黑漆漆圆溜溜的水眸，他凑近些，声音越加低靡：“到底怎么了，白日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了？”
绿莺越加委屈，扭了扭身子，她甚么เ也不想听，她热死了，她想哭，想脱衣裳，想钻进被子里凉快凉快：“不听不听就不听！”
他右手下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臀，温柔道：“你乖๔些，我有话对你说。”即便结果不改，有些事他还是固执地希望她知道，做好事不留名从来不是他冯元的行事习惯。
绿莺觉得大姑娘可能ม真不是太太亲生的。不过不得不承认，在得知冯元与冯佟氏不会合离后，她心里是松口气的。虽说因为闹出人命才去揭露冯佟氏，可到底一个女子婚姻被毁，是与她有直接干系的。此时好了，心理负担没了，她不由á自嘲，绿莺啊绿莺，你果然心太软。
冯娴想了想，“可能ม不会罢，我娘也不老，更不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有甚么好难过的。”
“太太没出门，喝完药睡过去了，是老爷去钱府了，姨娘说得不错，就是钱大姑爷家那ว个魏国公府。”小厮耐心重复。
这甚么跟甚么啊，绿莺疑惑地皱眉：“他病了还出门？去钱府做甚么，哪个钱家，是大姑爷那ว个钱家？”
见他要气抽了，她撇过头不看他。冯元居高临ภ下，看了半晌她那仿佛写满了倔强二字的脑แ瓜顶，想到此行目的，顿ู觉方才太过冲动。他吐纳了几个来回，翩然落座。
手腕摇晃，一根指头哆哆嗦嗦指着她，似要穿过一层皮，直接戳到心肺去，显然他已๐经极是生气了。绿莺也不遑多让，脸色不比他好哪去：“我有心没心，不劳你费心！”
姬姨娘说，若绿莺想做甚么营生，无论哪行哪业，别的说不上，银钱她定能帮上一把，参股也好，借贷也罢，赚了按成去分，赔了就当倒霉，绝不追究讨要。绿莺不禁就诧异了，她不是沈万三，跟着他闭眼都有钱赚，她一个普通百姓，经济上甚么也不懂。这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便宜，姬姨ถ娘图甚么呢，她找谁找不到เ呢？
将钱放出去吃借利，一个ฐ女子没靠山没家人的，本儿都收不回来，也只能ม想别的赚钱营生了。这个时候，就得绝对小心，惯有人专打无依无靠孤儿寡母的主ว意，若真出个问题，竹篮打水一场空，官司都难打。
冯元此时越加瞧不上她那ว番๘作态，以前觉得是个稳妥的，此时一看，跟那些搔首弄姿妄图攀高枝儿的小丫鬟，也没甚么不同，不过是脊ิ背端得直些，姿态提得高些罢了。“爷问你，她走时你怎么เ不拦着，主子不懂事你一个丫鬟也该不懂事？她要是去死，你是不是也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
被心上人数落了，她怎能ม不委屈。她与李氏比，差甚么了，性子、脾气、身条，她也是极拿得出手的，老爷怎么就中ณ了那李氏的毒了？她身体康健，屁股也圆，也能生孩子，他干嘛就非瞧不上她呢？
闻言，秋云先是一喜，可旋即想到姬ภ姨太太的话，皱眉道：“那ว老爷是不是就”
默了默，她还是没有多说甚么เ，只对秋云道：“我劝他重新考虑合离一事，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顿了顿ู，接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合离，已是再无可更改了。”
绿莺却是一怔，扶正？她想过么？也许想过罢，可也仅仅是那ว么一瞬，她知不可能ม，又哪里会奢望。可谁不曾有过幻想呢，被刘太太压榨่时，她想过自己้若是皇后娘娘，就把刘太太狠狠打上个ฐ几十大板，这么เ一想就乐่了，便觉得日子也不那么苦了。幻想有甚么罪，不过是无望之人一点缥缈的虚妄罢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又有甚么错。
他的身份，她的身份，扶正是不可能的事，冯元以前没觉得她有这个妄念，可此时本意是刺๐她的话，等说出口时他才觉得，没准她就真有此念头呢，毕竟小门小户出来的，没甚么见识，自然爱异想天开。若真有这个ฐ苗头，他可得及时将它扑灭。
她挣扎着要起身，冯元忽然两手往外一撇，掰开她两腿，往前迈了半步，伫立在她腿间。一只手掌往她腰间紧ู紧一扣，她顿ู觉自己成了五指山下的猴子。粗壮结实的大腿靠近，分开成马步，将她的腿分得大开抵在桌沿。他已经陪她逗弄够了，长夜漫漫，可不能ม光耗在虎戏兔上。
推不动，还是推不动。那就不推了，但她不能ม坐以待毙，她想离开这里，她要回玲珑院！可躲又能躲多久，能躲一辈子么？但这个ฐ时候绿莺没有想那ว么เ多，她没想那么远，她只是希望今晚一切都好好的，一夜梦醒，明天往后，依然是从前的似水年华，他对她疼惜宠爱，她对他从一而终。
说起那番见面，也是巧了。之前因去寻绿莺，便告了个ฐ长假，衙署里全靠那少卿文大人忙里忙外，便携礼登门感谢了一番。那日在文府中被留แ饭，文家太太席面上下操持却不上桌，任凭他百般谦让皆无用，老实安静地伫立在丈夫身后，从不在男ç人间插口言语。那文大人当时还捋着长须，面上谦虚眼中ณ却不掩骄傲地解释道：“大人莫要顾及，下官家中女眷自来如此。”不上桌，不忤逆，不多言，行温驯。
既然母亲不喜文家姑娘，冯元也没再坚持。他也不是非文家不娶，不过是老夫人让说个人选，他恰好在文家见过那ว二小姐，觉得合适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