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笔听到隔壁大吼大叫,以为出了什么事,肿着核桃眼跑过来,听清了一大半。哭过一阵,她心情反倒好了一些。

秘书唯唯诺诺,心想,这真的不像张总这样的工作狂会说出来的话。

左学这才明白她是讨好张说去了,一脸不屑。哦,情郎吃,儿子就喝汤?天下有这样的母亲吗?

钟笔用筷子敲了他一下,瞄了一眼锅里,“那你喝汤吧。”端着碗下楼了。

她身上确实只有几百港币,其他的全是人民币。

她接过来一看,里面是她的手机、护照ั、各种证件,另外还有厚厚一沓港币。他考虑得如此周到เ,甚至想到她来不及去银行换钱。

阿姨还一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平白无故带薪休假,捡了个大便宜,没人不情愿,连声答应,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左思叫来阿姨,把手机还给她,“从现在起,我放你一个月假,薪水照拿。”

哪知她却提出要跟他结婚。他从未这样高兴过,立即着手准备。他们在香港注册,婚礼非常盛大,耗资千万,香港的许多名流都参加了,娱ຉ乐报纸大肆报道,称为ฦ“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以为她一定要大吵大闹,绝食抗议,或者以死明志。

车窗缓缓摇下,左思的头从车里探出来,“我送你一程。”钟笔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坐公交回去好了,很快的。”左ุ思居然开起了玩笑,“又不要你出油钱,怕什么。”钟็笔不好推辞,只得上了车。

俩人一起下楼,在大厅门口分手。钟笔往公交车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车在她身边停下。她对车不是很了解,顶多认识奔驰、宝马、奥迪等几个众人皆知的品牌,后来才知道这是雷克萨斯。

为ฦ什么,为ฦ什么,为ฦ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浑身虚脱地坐在楼梯上,连门也๣不开,双手环住自己,蜷缩在地上。黑暗渐渐将她笼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孤独无依的幽灵,只得自生自灭。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滴在衣服上,湿了又干了。

钟笔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感觉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站在长安街上。

第二天就轮到钟笔后悔了,当她看见娱ຉ乐报纸满篇都是她和张说的报道的时候。尤其是她,不仅抖出她是某知名企业家的夫人,而且连她大学时未婚怀孕生子一事也๣爆料出来,又说她“爱慕虚荣,红杏出墙,私生活不检点”等等,言辞不堪入耳。

左学哼道:“怎么不知道,不就朱熹的熹嘛!”也太小瞧他了。

俩人跑到树林里去捡枯树枝。那小男孩儿自我介绍道:“我叫周熹,在北大附小上学,今年二年级。你呢,叫什么?”左学说了,心说原来是校友啊。他比同班同学小好几岁,个头又矮,戴着天才儿童的帽子,大家都不愿意跟他来往,因此没什么朋友,为了跟周熹玩,便骗他说自己上一年级,又问“熹”字怎么เ写。周熹想了一会儿,“难写死了,喜字下面四点水,你才上一年级,不知道怎么写吧?”他前段时间才学了这个ฐ字。

左学无动于衷。钟笔气急,手里忙着刷牙没空,一脚将他踹下来,将漱口水吐在垃圾桶里,“猪也比你勤快。”左ุ学连人带被摔在地毯上,痛虽不痛,不过这么一摔什么เ觉都摔醒了,晕头转向、龇牙咧嘴爬起来,满心是火,闷闷不乐地说:“我不舒服。”

钟笔嘴里含着泡沫喊:“左ุ学,你快给我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

左思在电话那头一边签文件一边说:“你人在哪里?”

“左ุ思,我是左ุ学。”他端正表情,一脸严肃地说道。

张说宽慰她,“不要紧ู,儿孙自有儿孙福。”

两个大人在一旁看了哑然失笑。钟็笔叹气说:“随他去吧。我现在已经管不动他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四人两组,一前一后往上爬。袁蓝在跟张说商量,“樱桃沟那ว儿有一池子山泉水,中间有块大大的鹅卵石,可漂亮了。我以前一直想站在那儿拍照来着,可惜没机会,等会儿你给我照。”张说答应了。

周末,一行人浩é浩荡荡来到植物园,春光灿烂,百花齐放,同样游人众多,摩肩接踵,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人头。大家分头行动,钟笔还在想法子怎么跟张说一起走,袁蓝已经扯着他的袖子说:“张说,我们一块儿去樱桃沟拍照。”钟็笔恨恨地看着他们并肩往前走,心里那个嫉妒啊,捅了捅魏建平,“咱俩也去樱桃沟,听说那儿风景挺好的。”

所以第二天他便打去电话,不安好心,“钟็笔,难得你回北京,‘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的几位老同学一起见个面怎么样?”

魏建平对他的铁ກ石心肠表示ิ气愤,他将这股怨气全部发泄在钟笔身上。红颜祸水,不但抢走了他以前吃则同案、寝则ท同席的兄弟,还将张说折磨得死去活来,不见天日。

左学跟着张说回来,问:“你要追我妈妈?不过她是有夫之妇。”他对这个陌生男子的戒备甚重,学着钟笔的样子摇头晃脑念了一句,“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冷冷地提醒他。

现在?她连忙跳起来去换衣服,冲到浴ภ室又蹦回来,“我儿子,左ุ学,他……在餐厅……”话未说完,张说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我去叫他。”隔了这么多年,俩人之间的这种默契依然存在,这让她觉得很高兴。

张说对着镜头笑了笑,眸光清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很温暖。现场的观众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迷人,简直有颠倒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