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亦有一星泪光,同天上的月色交融。
凤涅勉力抬起腿,夹在他的腰侧,感觉他强硬地抵着自己,仿佛深入到灵魂里头,一声缓缓地出了口气,仰头看天。
而自他醒后便也不再似是先前一般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反而很有温存体贴之态。
柴郡主听闻朱镇基受伤之时便芳心大乱,不顾避嫌一直在秦王府伺候得朱镇基醒来。
“小凤儿……”那声音呼唤着,让她一阵阵地悸动。
凤涅仰头去看,却望见偌大的一轮满月,明晃晃地挂在天空,像是一只默默地凝视着她的很亮眼睛。
凤涅道:“自在说话,何必多心。”
谢霓道:“我极快要出宫了,也将不再是有名无实的瑞妃,娘娘不会介意我的无礼吧?”
凤涅的心不由有些怦怦而跳,走上前,眯起眼睛看了会儿,道:“隔着这么เ远,谁能ม看得清。”
颜贞静手一指:“你可能看清那领头的是谁?”
“这件事我还从没有对人说过,”凤涅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看向外头的天色,若有所思说道,“当初本宫在冷宫里,认识了几个废妃,其中湄妃,曾对本宫说过几句话,本宫不敢望,颜大人且也一听,其一湄妃说‘天子乃ี君子,后宫妃嫔,得宠或者不得宠,最后都一样’,因为她是疯子,脑袋不正常,本宫听听就算了。其二是在本宫回去探望的时候,也就是湄妃死的前日,在她病榻前,她挣扎着在本宫耳畔说了句话‘天子是懿ງ太后所生,是太子的亲生胞弟’。”
颜贞静一忍再忍,终于只是听。
朱镇基先前的提议被凤涅拒绝,本来有些万念俱灰,方แ才正凝神看月亮,见凤涅离开,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自觉地就想跟她多说两ä句话,似乎想多听听,多看看……于是便想起先前她要跟自己讲的事情来当因由。
凤涅差点儿把这件事忘了,闻言便急忙收了收神,转身看向朱镇基:“对了……我要跟你说……”她一边说一边看周围,却见身边不远,有个黑衣人站在窗口处,她便放低了声音,“这件事说出来估计你要震惊死。”
凤涅道:“你也不必跟我虚与委蛇,我见了那副故作亲近的脸便犯恶心!”
玉叶见她百般不从,便皱眉道:“唤一声娘娘,是仍旧给你留三分颜面,你休要如此不知好歹……”。
谢霓道:“那臣妾便不耽搁娘娘了……”说完了,便又对那ว些抬凤辇的宫人道,“你们可都小心着,刚ธ下过雨,这地上湿滑的很,你们留神,别ี脚下打滑,害娘娘受惊。”
凤涅道:“太后或许是有事吧。”
凤涅道:“回太后,正是。”
惠太后微微颔首,又道:“对了……听闻长宁宫里的去了之时,你也在场?”
“你莫非是特意来消遣我的?”懿太后神色越是恼恨。
惠太后手中仍旧捻着那串佛珠,此刻缓缓地捻动起来,便道:“妹妹的人是昔日那样美,性子也跟昔日一般……不过你说的也对,说是体己的话,只是你我之间……又怎能论到那ว个份儿上,应该说,我是来跟你闲话家常的。”
凤涅觉得大概是她太“慈悲为ฦ怀”了,居然会同情起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或许,这是林见放另一种“不叫她安生”的方式?
朱镇基只以为是小孩儿闹了别ี扭,乍可里听了这话,仿佛一个炸雷在脑中ณ响起,头一个ฐ反应就是赶紧扭头四看,见身边没其他人才把一颗心重新放回肚子里,赶紧放低了声音问道:“阿靖,你胡说什么?……哪听来的胡话?”
朱安靖抱着他的腰,哭着胡乱问道:“三王叔,你告诉阿靖,我母妃是不是自杀的,我父王又是怎么死的?”
她哪里肯让他如此安逸,倒要看看这位主儿究竟能够撑到什么เ地步。
凤涅心里有些后悔,又有点儿害怕,感觉自己好像不该来招惹他的,可是想到方แ才他的得意神态,又抬头看他似乎是凝神沉思的模样,竟还在故作镇定……
“一大部分……”凤涅幽幽地叹了声,“只记得那孩子还是很乖的……我一直以为那ว不过是个做得有些长的梦而已。”
“你都想起来了?”他轻声问。
那人笑道:“不想听吗?可惜这是事实……我奉劝你,太后若是对你许了什么诺,你可不要轻易去听,太后只仗着朱玄澹碍于颜面之故存孝道罢了,倘若朱玄澹翻脸,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
梅仙大恼,“啊”地出声,手当空一挥,不停摇头。
半晌,才响起一声轻轻叹息,重新又坐了回去。
她向前急急地迈出一步,却又停下,身影茕茕地站在殿中ณ。
朱玄澹道:“太后在等朕?”
懿太后漫不经心道:“天子未至,哀家又怎敢睡呢。”
子规犹豫着:“娘娘……您要的东西,有是有的,但您莫非是想……这、这不值得……”
凤涅瞅着他,便道:“怎么了?”
朱镇基堵了嘟็嘴,扭了扭腰,好歹地坐直了:“暴殄天物啊,才不要呢……好吧。”
“打住,”凤涅喝道,“再这样儿不男ç不女似伪娘又似人~妖地……我就把你弄成子规一样的,你好跟他做伴儿,你皇兄必然也会很放心你在后宫出入。”
“放肆!”朱玄澹赫然明白过来,瞪向朱镇基道,“你还敢说!”
“跟刘休明有点关系的那件……”
如今皇后将话挑明白了,都是聪明人,子规流着冷汗,却也知道自己不能ม再装糊涂了。
谁让天子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子规几乎不用想便很明白了。
朱玄澹见她竟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