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书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离开厢房。
原以为父亲会生气,会训斥自己几句,不料父亲却凝视着自己的面容看了许久ื,然后伸手拍拍自己้的肩,黯然道:“幸亏阿暖,不然父亲就真的害惨你哥哥了。”
洛甫见白玉书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也见怪不怪,他看着还弯身行礼的白家女眷道:“起来,别拘礼ึ了。”
“谢相爷褒奖!”白玉书又惊又喜,他一直苦心安排儿子能让相爷赏识,没想到เ女儿也博得了相爷好感,一时有些无措,只顾ุ弯身作揖,大气也不敢出。
好吧,小姐说的有道理,好像是自己多虑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啊,少爷不是找琴官讨教琴技吗?”
琴官的手指在琴弦上划出一连串乐音,登时行云流水,满室生香。他带着丝羞涩对白振轩道:“度香主人我从未弹过,所以没法和白少爷切磋一二,不如弹些别的曲子供白少爷取个乐่子,还请白少爷不要嫌弃。”
琴官适才听白振轩弹的佳曲,手已痒痒。他走到白振轩身边,白振轩连忙让出了位置。
真娘已经拖了雨墨就要出去,忽听心砚急急喊道:“章大少爷的确来过了!”
“真娘,将雨墨拉出去!”白姜氏嫌恶地别过脸去,她怎么能容这样不堪的奴才玷污女儿的名声。
他道:“不知道白小姐唤在下来有何贵干?”
白云暖的淡定令章乃春更加着迷。
白云暖正伸着脖ๆ子,看得兴致盎然,忽而神色一凛,旋即缩回身子,拉了心砚便往回走。
此时,戏台下人头攒动,戏台上锣鼓齐作,好戏正要开场。
白云暖随着父母兄长在凌云寺内又是上香又是拜佛,折腾了半日,这一世前十二年的记忆也渐渐复苏过来。
与白玉书“别来无恙,新春快乐”地寒暄了几句,便携手进门。
虽然这只是真娘的猜测,但是母亲死时的惨状却是她亲眼所见,七窍流血,面色乌紫,不是中ณ毒的症状又是什么เ?
前世,真娘告诉她,久病的母亲突然暴毙,很有可能是被父亲毒死的。
雨墨望了眼床上,从地上爬起,“哦”了声退出去。
真娘慌了,连忙上去又是唤声又是掐人中,手忙脚乱个ฐ不停,最后见主子只口口声声地喃叫着“翰哥儿”,只好转身喝令雨墨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大夫啊!”
章乃春阿平绝倒了,他以掌扶额,不可思议道:“白少爷,你……让我刮ุ目相看,我绑架你做什么?你白家是比我章家有钱,还是你白振轩貌若天仙?”
白振轩立时想到章乃ี春和琴官的暧昧关系,警惕性又高了几分,他焦躁地向后退了几步,背脊ิ抵在屏风衣架上,凛然道:“章乃ี春,我跟你说,我洁身自好,我不搞你们那ว一套的!”
“我们哪一套?”章乃春哭笑不得地看着白振轩。
“你和琴官那一套。”白振轩快速说完,背过身去。
章乃春谛笑皆非,心里暗骂一句:书呆子。面上拱手作揖,解释道:“白少爷,我是受了令妹之ใ托,才收留你的。”
“我妹妹?阿暖?”白振轩狐疑地回过身去。
“对啊。是白小姐所托。”章乃春摊了摊手。
“到底怎么เ回事?”
“那ว就得白小姐亲自向你解释了。”
这时,四儿并着一个跟班端了洗脸水和早餐进来,白振轩哪有心思吃?一边披上斗篷,一边夺门而逃。他得马上见到阿暖,问个究竟。
章乃春见他步履匆促,便追在后面喊:“白少爷,不要急,让我的马车送你。”
白振轩跑出门外又站住了脚步,对哦,他还得向章乃春打听阿暖和父亲母亲他们现在何处呢?是在凌云寺,还是已经回了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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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人喜伯已打开了白家最前面的两扇中门,从凌云寺归来的几辆马车踏着满地阳光鱼贯驶进了白府。
旋即,几个家人上前,扶人的扶人,搬箱的搬箱,牵马的牵马,卸车的卸车。
“老爷……”喜伯上前弯身听候白玉书的差遣。
白玉书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逐颜开吩咐喜伯道:“喜伯,你赶紧带着家人去打扫强金阁,大后日,相爷就要光临咱们白家,一定要好生招待着。”
“相爷要来了?敢是要登临强金阁阅览藏书么?”喜伯一张老脸如花绽放,眼角额头的皱纹颤动得如风中的菊花花瓣。
“是的是的,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带领家人们张罗起来,务必要伺候好丞相大人!”
喜伯不敢耽搁,随即唤了家人们忙碌去了。
白玉书回身,见夫人姜ä氏笑吟吟立着,女儿白云暖却一脸淡然神色。
他微笑着走过去,看着白云暖道:“阿暖,你把你哥哥藏到เ哪里去了?”
正问着,府门外便传来一声“吁——”车夫勒马的呵斥声,继而便是急促的脚๐步声,众人回过头去时,见白振轩披着猩红斗篷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章乃ี春和四儿。
“爷,可算见到您了!”松塔已经窜到เ白振轩身边,一脸讨好地笑。
白振轩睃了他一眼,低低说了一个字:“滚!”
松塔已๐经习惯了少爷粗鲁的玩笑,吐了吐舌头,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