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表面看，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明显变化。洪鑫垚依旧每星期有课的日子陪着在图书馆坐半天，在食堂吃顿饭。晚上应酬完了去操场看看，人在就等一会儿，说几句话，人不在就直接回宿舍睡觉。
方思慎笑了：“有吗？我倒没觉得。”
洪玉兰又一巴掌扇过来：“跟你姐也这么不着调！你放心，洪家的家产，姐帮你看着，他们杜家休想占便宜。大虎小虎还小，以后都是你的。”
原本得知二姐婚后一切照旧，不必去到那山不长毛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洪鑫垚还很是高兴了一阵。这时候却忽然体会到洪玉兰话中的寂寞无奈，安慰道：“没事，等我毕业了，你就可以跟姐夫团圆了。到时候有的是工ื夫，施展十八般武艺，把丫迷得拿起筷子端不起碗……”
方思慎被这混账气得太阳穴疼：“你闭嘴！”
“要不……要不，我让你上回来？多少次都成……”
老师的叙述里蕴含着深广的苦难与悲哀，又彰显出无边的豁达与坚韧，仿佛一股强大的浮力，把方思慎从阴暗抑郁的心湖中慢慢托了起来。
拍着桌上的存折，轻叹：“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是做梦。做了一千多年，早该醒了。”
方思慎奇道：“怎么了？”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子，好似要烧出两个洞来。
“什么เ调查表？那是什么玩意儿？”
胡以心忍不住噗哧笑了，正经问他：“明天报到就要交大学报考意向调查表，你填好了吗？”
“转眼就上高三，也差不多了。现在的孩子，什么เ不懂？你以为……”
方思慎猛然想起自己้亲眼看见的红色斑á痕，黄色印记，一捶桌子，怒不可遏：“他还没成年！”
卫德礼摊手：“所以，他在晚年成了一名狂热的圣门信徒，简直连天主都要忘记了。”
卫德礼喝一口龙井茶，又有了精神，继续兴致勃勃讲述祖父的故事：“想说服夏国当时的政府官僚改变旧思想，建立新制ๆ度，简直太难了。再加上不断爆发的战争，总是迫使他中断工作，最终祖父只能带着深深的遗憾ย离开了这里。他回国以后，对在夏国的经历进行回顾和反思，忽然开始重新า学习圣门典籍。他认为自己้不幸遇上了夏国历史上又一次‘礼ึ崩乐่坏’的时期，而要挽救这种危局，天主也好，民主也好，外来的文明其实都不起作用，唯有回归圣门思想，重建仁政体系，才能最终实现大同世界。”
“当！”方思慎心思不属，锅盖掉在灶台上。
“好。”方笃之坐在地上，望着走进厨房的背影，从往事中ณ反省：总觉得这孩子举止神气像何慎思，那些不经意间的细致稳妥，其实更像蒋晓岚。
洪大少啐一声：“我呸！公个ฐ屁的益啊，一个小孩学费上万你知不知道？他倒是给人白干，怎么เ不去问他们书院这个大师那个先生？白贴劳力还不给指导，你说梁子他图什么เ？”
有了前车之鉴，方思慎当然猜得出梁若谷如此着紧ู这份义工目的何在，然而许多话却不能说，淡淡道：“算是公益活动吧，又是兴趣所在，挺有意义แ的。”
“我无意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我不喜欢被别人当作撒谎的借口。”时有路人经过，方思慎声音放得很低，“希望没有下次。”
“哪有……”不过芝麻大点破事，到เ他那怎么就搞得罪大恶极似的。洪鑫垚愤然道：“我不过嫌麻烦而已，照实说也没什么เ，周末跟同学出去玩会儿怎么了？就是老太婆太罗嗦，等她盘问清楚，天都黑了，还玩个屁啊！顺口找个由头，又不是故意要骗她。”
洪鑫垚呆呆接住，看他敏捷如猿猴般一手抓住铁ກ索，一手撑着石柱，跳了回来。手里的包轻飘飘的，因为除了那ว本《国立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定》，就只有几包膨化薯片，所以才那ว么容易甩出去，也，这么容易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