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真是找我的，有个ฐ朋友知道我上这来，本来约好了昨天见面。”
“对了，阿致，今儿来镇上找人的，找的不是你吧？老于头说远远看见跟姓汤的一伙儿，他没敢近了打听。”
“要进去吗？”
“都伐了。稍微成材的，一棵也没落下。”
“现在，他在家里。”
“现在？”
“我自己走就好……”
果然，那辆黑色“骁腾”就停在报刊亭边上。
发完了，直愣愣盯着屏幕，心情紧张。
洪鑫垚忽然想起一个ฐ重要问题：迄今为止，方思慎从未正面回应过自己的表白。他是行动派，立刻发过去一条消เ息：“咱俩的事，你到底怎么想？”
洪鑫垚哼了一声，不再啰嗦。
洪玉兰毕竟老练，拍拍自己้弟弟：“你可别出去瞎说。往后都是一家人，互相照应的事，哪有谁伺候谁。”
一字一句苦涩又沉郁：“事已๐至此，我还能把你怎么เ样？但求你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这样自私暴虐，伤害他人。你还如此年轻，又有足以倚仗的家世，伤害别人，是件太过容易的事。须知伤人伤己，不管你有什么เ借口，出于什么目的，最终损害的，除了别人的身心，总还有自己的良知福分。”
半晌，听见他一字字说道：“洪歆尧，人谁无过？但须ี知错能改。你该做的，不是要我原谅，而是刻๑苦自砺，改过自新า。如果不能ม反躬自省，换个ฐ名字算什么？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虚伪伎俩罢了。”
方思慎猛然抬头，不知老师何出此言。
“可惜世上唯有时光不饶人。当时糊涂，过后明白，这一前一后，一辈子便白搭进去了。我从前一心做学问，总以为ฦ平生功德自在其中，近日……却常有虚妄之ใ想。”
“老师，我上厕所！”也不等老师反应，拉开教室后门冲出去。本打算上楼梯间接电话，迎面看见胡以心从走廊那ว头过来，紧急刹车，一头扎进男厕所。
第二天周一，洪鑫垚老处于溜号状态。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刚响，手机就在口袋里蹦跶个ฐ不停。
胡以心问得认真，那边两人也看过来。
“你准备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有想法了没有？”
邮件发送出去，方思慎还坐在桌前没有动弹。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你别ี白操了这份心。认得梁若谷时日不短，此刻将这聪颖少年前后言行着意推究一番，心中ณ煞是沉重。无论如何，周六一定要当面谈一谈。
怒火慢慢平息，盯着屏幕思忖许久，才字斟句酌写了几句问候，对受邀参观表达谢意，转而谈知识学问、心性志向，最后小心翼翼地嘱咐对方珍重自身，再三暗示ิ如受胁迫，愿施援手之意。
方思慎笑得有些苦涩：“令祖真是一位智者。”
“我的一位老师，就是二十年前来过这里的那个ฐ，对资本社ุ会深恶痛绝，是个坚定的乌托邦理想主ว义者。所以，他从夏国回去以后，不遗余力地赞颂你们敌我分明的斗争、团结安定的社ุ会，秩序井然的生活。”卫德礼ึ哈哈笑道，“祖父听他介绍了你们的共和新政，破旧立新，搞思想改造，文化革命，至死都不相信那一套能够统治他心中的夏国。”
“不是因为名字的缘故？”
方笃之不怕麻烦，用鸡蛋西红柿单炒做卤拌面条，再冲个海ร米紫菜汤。一边吃一边问儿子近况，温柔和煦ะ，彻底恢复常态，仿佛之前那些感伤放纵根本不曾发生。听方思慎说给华鼎松鞠了躬，浑不在意般“嗯”一声，笑问：“知道华大鼎这绰号怎么来的吗？”
洪鑫垚愣住，等反应过来，方思慎已๐经进站。总觉得话没说完，掏出学生卡就跟进去：“嘿！你倒真大方แ。”直跟进车厢，“怎么不见你对我也这么大方？问个事推三阻四，训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看你对谁都比对我客气！”
不知不觉已到地铁ກ口。方แ思慎停下脚步，转过头：“谢谢你，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