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慎正要离开，忽见他摊开左手，掌上写满了字：
“哦。”
“他确实是真生气，因为我借着这事儿，再一次向他表明，宁可炒古董赔掉裤子，也绝不回去挖矿的坚定决心。”
方思慎立刻听出问题来：“既然是做样子，为什么เ当真生这么大气，要把你胳膊都打折？”
华鼎松的声音无端弱下去，四个字慢悠悠如叹息一般：“别欺负他。”
又是半晌没说话。
方思慎道：“这得看主人的趣味吧……”心想黄花梨木珍贵是珍贵，放书籍却不如用樟木，天然防虫。当然，有钱人更看重装点价值，也可以理解。
书柜、书架跟桌面都是空的，洪鑫垚问：“你说摆什么好？”
“那……到底……”
“年前回家打扫屋子，找出了养父写给他的信。”
连富海点头。
“连叔，你刚说，来找人的，跟姓汤的在一起？”
“我在这等你一个钟็头。找不着，就赶紧出来。一个钟头没出来，就当你找着了，不多等。”
老于头嗯一声，又不说话了。再往前走一段，停在树林边上。
“没有啊，您说他在家，可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啊。”
“你没看见他？”
“我带了粥和点心，再吃一口？”
方思慎缺的就是这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无耻本事，只好答：“吃了。”
教室里很安静，大学生已经是成年人，即使不听课，也各自为政，或打瞌睡，或玩手机，或看闲书，没人打搅老师讲课的兴致。何况方แ思慎恶名在外，已然荣升国学院“四小神捕”之首，听课记笔记的学生占了多数。
第二天就是方แ思慎的课，洪鑫垚前夜睡得实在不好，拿两本书夹着手机竖起来录像，人却懒洋洋趴在桌上。又见到方书呆，听着他不疾不徐清朗悦耳的声音，那些乱ກ七八糟的念头统统不翼而飞，觉得能这样与他好好交往，其实也不坏。困意越来越强烈，不由得就要睡着。
“大学同学？”
“嗯……算是吧。”
方思慎摇摇头，缓慢又斩ล截：“不能。”
洪鑫垚见他不肯正面回答，也不追究，换个ฐ问题：“那……如果……我从此再也不乱来了，就像你说的，刻苦改过自新什么的，你能不能……能ม不能原谅我？”
一声长长的叹息，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看着面前的小弟子。华鼎松拍拍方思慎的手：“这几回看见你，一回比一回瘦，一回比一回没精神。我知道你是个淡泊超然的性子，轻易不动摇。究竟是什么เ事，要为ฦ难成这样？”
“我从前很少回想这些事，不愿，也不敢。如今看来，我华鼎松一生自诩硬朗，竟连累妻儿至此。纵使著作等身，名垂千古，又有什么เ味道？……是非成败转头空。这世上，哪有不能ม辜负的事？只有不能辜负的人哪。”
“你怎么才告诉我？”
“是大学的领导，方少自己也同意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手忙脚乱ກ地接过卫德礼递来的纸巾擦拭，那ว副又窘又乐的表情看得洪大少一阵羞恼。
“噗！”方思慎一口汤直接喷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