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鑫泰地产名存实亡，凡是愿意跟随四少的，经培训考核后，薪资待遇上升一级，进入“真心堂”做事。其他或四散，或隐匿的各方人员，随着元首连任成功，国务会议进程深入，都纷纷露面，表示愿意重新า投入洪氏麾下。
洪大少这一天的应酬非同小可。借着生日的由á头，他把原先手底下的人召拢来，在翠微楼ä吃了顿饭。去年局势最紧张的时候，晋商协会另一位大佬，半胁迫性地逼着洪鑫垚把这座在京城打响了金字招牌的酒楼出让。不久前，洪大少花了点代价，又设法拿了回来。这地方虽说只是个饭店，却是洪氏父子多年经营的据点。中间一番波折，人员变动倒不大。听闻洪四少回归，本来去了别地儿的一个大厨一个前台，又转了回来。有了翠微楼，办点什么事，安全又方便。
事关原则，洪大少怎么怂恿也不管用，灰溜溜地缩到เ沙发上，抱着手提电脑แ干自己的事。干烦了，出去削两个苹果进来，送到方思慎嘴边，非等他咬一口才松手。
方思慎摇头：“这不好。”
何女士似乎明白他的意思，道：“复印件也可以。”
方思慎“哎呀”一声，户籍卡在父亲手里。
方思慎心中震惊不已，原来他们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只不过，小白楼的房子，是学校的公房，人不在了，交还给公家，理所应当。别说房子，像华老这样的著名学者，是国家和民族的财富，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国家的，也是国家给了他荣誉和地位。华老本人向来深明大义แ，对党和国家，对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他也曾亲自表示，百年之ใ后将身外之物全部捐献给国家，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方思慎指指对岸，波光潋滟映衬下，有如童话幻境般迷人。
如果之前方แ思慎所形容的森林火场是地狱，那么眼前美景，就是天堂。
“没事，放心。我挂了，你早些睡。”
方思慎不知说什么เ好，只能叮嘱：“你小心些……”
洪大少张开四肢把他连枕头带被子牢牢困住：“生什么气嘛……逗你呢。”
“喂！你打、打我干什么เ？哎！疼、疼！”
三个ฐ大男生当劳力，一趟就搞定，方大院长根本不必露面，小方老师则完全不用伸手。方笃之望着洪少爷和那俩男生抱起东西嘻嘻哈哈往里走，儿子回头微微一笑，跟自己招招手，然后走进去，忽然十分心酸感慨。
星期天下午，方笃之开车送儿子去学校。车停在京师大学国学院主楼侧门旁，早有洪鑫垚领着课题组另外两个男生等在那里。他提前借故给方笃之打电å话，请教真心堂的事。然后水到渠成地约定了下午帮方แ思慎搬东西，不着一分痕迹。
自从高诚实失去就近监视的职能，方笃之已经很久没有从第三方嘴里听到关于儿子的信息了。略微有些着急紧张，问：“他还说什么？”
“上学期开学没多久ื，我看他老也不回家，人也没精打采的。好几次从外边回学校，都半夜了还看见他在操场跑步——一跑二十圈，那ว哪是跑步，整个就是跑郁闷。问了两ä回，他说跟您吵架了。”
“哈！哈哈……小伙子真有意思！”汤所长眯起眼睛，细缝里透出狡猾而残忍的光，“人是铁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嘛，当然得吃饭！不过，小方啊，我们这的规矩，来的是客人，是朋友，当然好酒好菜招待。来的要是捣蛋分子，那ว可就对不住了……”
方思慎果真不客气：“我饿了，能不能请汤所长提供一顿ู便饭？”又补一句，“我不吃公款，实价付费。”
“万一……找不着你那亲戚……”
“不会。初九先回也里古涅，阿赫拉没有车去图安。”
洪鑫垚听得似懂非懂，追问：“梁子干嘛跟你道歉？”
方思慎没想到内情如此复杂。同情之余，终究不能苟同他的行事方式，只道：“以后别这样了。”
一直等到元旦ຆ过去，新า年伊始，学期即将结束，依旧全无音讯。
他从住进医院起，就给高诚实下了禁令，不许通知方思慎。当时还在气头上，又有些心灰意冷，觉得从此一辈子不理，恩断义绝，也好过互相折磨。在医院住了些日子，病中寂寞，常常克制不住地回忆过往，结果心思一天比一天重，二十四小时开着手机，望穿秋水般盼着儿子主动打电话联系。
洪鑫垚一把拉住他的手：“其实我每天晚上都在这儿待着，不管你来没来。”
顿ู了顿，转身就走。
方思慎没想到เ这一层，点点头准备走。
“我，那个……其实……”各种念头脑内纷呈，最后一脸悲愤，“算了，考完试再说。现在跟你去吃饭，回头不定被他们黑成什么เ样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