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承睿沉默了，他们都想起当初共事的岁月，都突然有些不胜唏嘘之ใ感，过了一会，曾珏良才强打精神说：“黎sir，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咨询过我那个香水的问题？”黎承睿记得，只是当时发生的事情一环扣一环太过紧凑，他后面被连串真相打击得体无完肤，当一件事最核心的事实已经被揭开，这样的细微末节，反而显得没有必要。
曾珏良叹了口气，说：“无论如何，都谢谢你。”
黎承睿轻咳一声，将心里涌上来的荒凉感压了下去，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案件上。金彪的案子收网在即，办完这个案子，他想也许应该好好休息了，好像有好几年都没有休假过，他已经不只一次在茶水间听到下属抱怨跟着个不是人的上司，自己不休息，带累他们整帮人都不敢休息。
再回首已是尘满面，鬓如霜。
“为什么เ要因为我的私人原因影响你的工ื作？”黎承俊反问他。
“为ฦ什么不跟我说？”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控方申请证人上庭，黎承睿精神一振，他看见许久不见的程秀珊低着头，戴着手铐，由法警领着上庭。她看起来比以前清瘦，头发也简短了，但双目炯炯有神。黎承睿了解她，知道程秀珊并未被打倒，他心里感到欣慰，在程秀珊的视线转过来时，冲她微微一笑。
庭审就意味着，警方这边十拿九稳的证据，辩方律师都有可能质疑或推翻，这个过程虽然是确保公正的必须过程，然而，对受害者家属，却是最难挨过去的一个过程。
“你给我小心点！”黄品锡骂了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阿品，翊仔对我来说很重要。”黎承睿说，“我不能让他在有危险的地方多呆一分钟็，我希望你能理解。”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呢？”
“不知道，”林翊摇摇头，小小声地说，“只是，只是一种感觉啦。”
“是这里了。”黎承睿笑出了声，“我就说，他一定有个地方藏自己้的欲望，这个地方แ，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进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ฦ这时，黎承睿轻轻松松地拉开那张写字台，露出后面一个低矮的门。
可想而知，这样的表白必然遭到滑铁ກ卢惨败。黎承睿当时笑得几乎肚子疼，在黎承俊真心需要劝解和安慰时，他这个做弟弟的却实在生不起同情心。这件事后来如何了呢？黎承睿现在想起来了，后来还是靠席一桦好声好气地陪伴他。
“我是科学家，当然要遵从诚实原则ท。”黎承俊困惑问，“我是很想跟她生下一代啊，她五官比例合适，智商也高，身体健康，目测也没遗传性疾病，当然这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认，但从目前来看，她作为ฦ我的孩子的母亲无疑是最好人选啊。怎么，这不是在夸奖她么เ？”
林翊却轻声反驳他说：“我会读大学的。”
“那就先别做，我去跟你们班导说，你本来身体就没别ี人的好，不用那么拼。”黎承睿带着笑说，“睿哥想明白了，翊仔读不读大学也无所谓，反正我供得起，只要你开心就好。”
“哦。”林翊乖乖点头。
“当伙计一个月多少人工ื你懂吗？到时候别ี说养你妈咪，我看你要养活自己都难。”黎承睿断然否定，“你给我少想些没用的，好好念书是正经。”
“丑话说在前头，你要买你的命，就得拿出足够让我们警方重视的证据，这样你才能ม作为重点证人申请到警方保护。如果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我可没兴趣在你身上浪费警力。明白吗？”
“最多我不撒谎咯。”金毛垂下头嘀咕了一声。
“我以前常常希望说如果他跟另外那个叫阿凌的孩子合二为ฦ一就好了，阿凌的性格太跳脱，跟猴子似的，永远没办法在琴凳前安安静静坐好，可他感情很充沛，理解力和感受力各方面都非常好，有时候明明他弹错了，可你就是觉得很有情致，能容忍他犯错。”miss张叹息着摇摇头，“可惜啊，这样的孩子太聪明，到เ底还是早夭了。”
黎承睿微微一笑，说：“我理解。”
“哦，”陈德昭反应过来，抱歉说，“对不起，我忘记你不是我们经查科的，你看这里，吴博辉的账户往来跟程秀珊账户的数目，这两人联系很紧，几乎是一进一出……”
“我不明白这跟死者吴博辉有什么关系。”
“我是对账务的东西有点好奇。”曾珏良看了看周围，鼓起勇气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死者吴博辉的账户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钱入账，而具证人的证词，这些进账从他在美国读医时就已经有了，后来他当了医生中断了几年，这几年他又重新有了额外收入。也就是说，他做这个兼职，前前后后起码有十年历史，而如果我没记错，就算是财经新贵郑明修，他发家也不过是最近五年的事。”
“说。”黎承睿简要地命令。
“她父亲报的案，现在医院白车已经过来，可人已๐经没救……”
“什么？！”黎承睿骤然清醒，“怎么回事？”
“是博辉的意思，”程秀珊微微颦眉，目光忧伤悠远，哑声说，“博辉说，我是他最信得过的人，他不想别人知道他还接兼职，这违反医院规定，被发现要炒鱿鱼的。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