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恍惚的档儿,身上忽然一轻,铁链摩擦碰撞的声音哗啦啦直响,眨眼的工夫,他身上那些沉重的铁链子都被卸下了。
乐夫已经挪到了陈乐旁边,也不知是不是陈乐的错觉,他总隐约觉得乐夫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再眯了眯眼,却好像什么都没变的样子。
说着,走开了,他身后跟着的原本准备来帮乐夫一起打理田地的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แ,但也赶紧跟上走了,留下乐夫一个人站在那里。
摸空的白老大只愣了一下,就收回手,两只手相互揉搓着,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不错,有点脑子了,晓得考虑这些了。”
“哎,好。”雷叔脸上重新า挂上大大的笑,低声嘱咐福娃要好好听小狗子的话后就拎着一个ฐ旧包走开了。
陈乐่没看到他的脸,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小狗子却是听懂了,点点头:“我明白的,明天就不送去了。”
陈乐噤声了,他倒不是不想出去,只是不想去见那些坏人,万一惹了人家被宰了怎么办,他还想着逃回家呢。
小狗子脸色也难看起来:“为啥不见人?为啥不想见?不就去见个人嘛,难道你要在屋里躲一辈子都不出去?”
陈乐根本没发现有人一直在偷窥自己,他只拿着毛巾不断地擦身子,都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发臭了,再不洗白白他都要被自己้臭死了。
敢情是自己误会他了,小媳妇根本就没有要跑的意思啊。
刚刚那个粗犷男声又响起了:“老王你什么意思?这时候了还说啥风凉话呢?他算不算个ฐ男人我不知道,我只晓得咱们尾款那四万块吹了,这几天都白养这小子了!”
“呵,要我看,得是那个刘老板心太黑,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争不过人家就拿人家儿子作威胁,亏得他还算个ฐ男人。”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陈乐่吓得心跳都慢了一拍,因为这声音如此近,好像就在他身边一样,而他,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陈乐在雷叔走后还是心里有些余悸,他对这些山里人的感觉已经坏到极点,已๐经是习惯性害怕了,根本就不敢在雷叔面前发出一点声响。
但好在对于福娃他并不厌恶,看着福娃过来也是扯出一个浅笑:“福娃。”
福娃听他喊自己,黑嫩的脸上竟然透出一抹红来,他似乎是有些拘谨又有些期待,小心地看了眼四周,确定乐่夫和雷叔暂时不会注意到这里后,才从衣服兜里摸出一根细小的短竹棒来。
陈乐疑惑地看着他把那ว根竹棒一掰——
竹棒很自然地分成了两节,然后,陈乐睁大眼,眼见着福娃从其中一节竹段里拉出了一张小纸条。
抬头朝着陈乐咧嘴露出个有些傻气的笑容,福娃ใ把手里那张卷起来的纸条捏起来交给了陈乐่。
陈乐小心地接过,目光认真,平淡的表情下是极速狂跳的心。
这一时刻,他脑中快速闪过了无数电视中曾见过的类似的画面,然后再下一刻,他心中确立了一个可能ม。
他屏住呼吸,努力压抑住手指的颤抖,打开了那张纸。
纸质很差,摸在手里各种粗糙,白色的纸上赫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你想逃走吗?
大脑迅速将这几个字的含义แ分析出的同时,陈乐几乎要下意识地喊出声来——当然想!
怎么เ可能不想呢?他长这么เ大几乎就没离开过爸爸,这回在外头一呆就是这么久,爸爸指不定都急成什么样子了,更何况,虽然乐夫已经尽最大能ม力给予他最好的生活条件,但毕竟这地方แ封闭落后,就连外头随便一个小乡村,条件也比这好几十倍啊。
没有人会在过惯了好日子后还愿意过苦日子的,更何况还要作为其他男孩的媳妇儿过活。
陈乐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忍受不了,不过经过前几次的教训,他已经深刻明白了现在不能ม再和乐夫闹了,这是人家的地盘,乐่夫在这里的手段根本通天,他要是急着硬来,肯定又会被抓住,想着之前被关卧室将近一个月的惨痛经历,他就一阵哆嗦。
这次一定要仔细想想,无论如何,确定了肯定能逃掉再行动。
只是机会并不是那么เ容易得到เ的,时间的等待必不可少,陈乐现在也不急了,就心里悄悄谋划ฐ着怎么เ逃跑,面上是一点声色都不露出来的。
而这次,他忽然收到了这一张纸条,莫名其妙却又正中心头。
是谁给的这张纸?
陈乐低头看把纸条递给自己的福娃,福娃还在他脚边笑着看他,见他看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不可能是福娃ใ的。陈乐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又开始想究竟是谁写的这一张纸。
“小乐哥哥,这是我娘写的哦。”福娃忽然出声,一句话让陈乐脸色瞬变。
什么意思?福娃的娘……是雷婶?
他脑中浮ด现出之前见到雷婶时候的样子,声音挺好听,长得也很好看,就是手上脚上……
对!就是这一点!
陈乐眼睛瞪得老大,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之前雷婶身上锁满铁链的样子……
他猛地低头看福娃:“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