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嫡女为尊!
赵姨娘想到嫡女为尊四个字,心里便像扎了根刺似的,好不难受。自己的父亲明明拥有了官职,自己明明配得上做这夏府的女主ว人。
显然,老爷对夏湘已经有些厌烦了,腻歪了,也累了,故而打算放手了。老爷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别太过分,任你们折腾去罢。
赵姨娘没有颤抖,没有害怕,只是点头应道:“是。”
这怎么行?
虽然宁王绝不会允许一个傻子嫁到เ王府做世子夫人,可那ว个混账世子若以死相挟呢?又或者说服宁王,让他老子相信自己是在装疯卖傻。到时,父亲再添把柴加把火,这事儿万一就成了呢?
夏湘跑到เ半路,就看到木头满身是血朝自己的方向跑来,他身后,远远缀着三个黑衣人,丝毫不肯放松。
此处位于清茶坊巷口,商业繁荣,入夜后却十分安静。
先前那句麻烦先生了,算是客气。后面这句,在木头看来也还算委婉。
“世子爷说了,若你不管,他便去夏家府上闹,将大小姐装疯卖傻的事儿赖到你头上。”木头说的相当直白,没有半分遮掩,虽然临行前,李毅曾吩咐:说话客气些,委婉点儿。
周玉年摇摇头,转身出门,跟乳娘打个ฐ招呼,便回家去了。
“先生,目光要长远些,长远些……”夏湘抿着嘴笑,瞥见碧巧从门口走进来,连忙倒下身子,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满嘴空话!”周玉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湘竖起食指和中指,表情十分严å肃:“身兼两职,给你双份月俸。”
白氏连忙拎了个凳子过来,小意在上头铺了个垫子:“世子爷,您坐。”
李毅惯常喜欢走街串巷,斗鸡走马,也不似那般矜贵矫情的公子哥儿。踏进满是尘土的小院儿,坐在坚硬的木板床上,没有半点儿嫌弃的意思。
“你在这里受苦,先生怎能袖手旁观?”他眯眼一笑,从后腰上取下个古古怪怪的东西,像喇叭一样,只有拳头大小。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周玉年苦巴๒巴地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稍纵即逝。
天气热,暑气重,祖父的房门大敞着,从内里透出的光,在门口泼成一地昏黄。
暮色四合,月贯中天,白日里的暑气却依然淡淡缭绕在空气里,不愿散去。一路上,夏湘小心翼翼,并未遇上什么人。
走到赵姨娘面前,夏安坐到丫鬟四喜搬来的绣墩上,皱着眉头安静望着母女俩,沉默良久,然甫一开口,竟十分温柔:“受苦了。”
只是……
最后,周玉年在夏湘周围放了无数瓢盆瓦罐,里头装着满满的水,千叮咛万嘱咐,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定要大声呼喊,若走了水,要就近用瓢盆里的水将火扑灭。
夏湘不会犯这样幼稚的错误,而周玉年,却是真心担忧夏湘的安危。谁会放心一个ฐ八岁的姑娘在厨房玩火儿?玩儿好了是神厨胚子,玩儿不好那就是自·焚。
“当然,这是我猜的。”周玉年唇角上扬,微微笑着。
夏湘心悸,难不成这货能看穿人的心思?在自己得到เ控水这项本事之后,夏湘的脑洞儿就格外大,总觉得这个世上还有许多隐藏的,拥有奇怪本领ๆ的人物。
她拎着七八个灌汤包回到府上,依着夏湘的吩咐,径直送了三个ฐ给夏柔。夏柔接过包子,美滋滋地说了句十分朴实且真诚地话:“长姐真好。”
捏着日渐单薄地荷包,碧巧哭笑不得,原以为大小姐是个会过日子的,许多天前便弄了个ฐ小账本,张罗着一应开销都要记账。结果这才几日,荷包就瘪成这个ฐ样子了。
苏姨娘盯着夏湘瞧了好一会儿,恐怕瞧得再久一些,夏湘便要把持不住,全盘招供了。还好,苏姨娘慢慢侧过头去,望着自己的女儿,幽幽地说:“如此便好,我很怕你为了给柔姐儿买栗子,偷偷跑出府。你姑娘家家的,可千万不要随便往外跑。”
“前几日,碧巧出去买绣线,我让她去巷๕口买包栗子回来,结果那日碰巧ู卖光了。碧巧ู便付了钱,让店家过两ä日送包好的过来,店家应下了。这不,今儿便送上门儿了。”夏湘瞧了眼柔姐儿,温柔地笑着。
此刻๑,周玉年便是自己的对手!
夏湘心想,偶尔,摆出一副小女儿的神态和样子,对自己绝对是有好处的。如此,别人才不会总是怀疑自己是个妖怪,同时,又能软化对手的心防。
几人离了同水河畔,迈入京都内部ຖ最繁华的街市。
夏湘忍不住想笑,你这个小娃娃ใ,放在那个ฐ世界,就是典型的熊孩子嘛ใ。
一夜无话,月明风清。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心下了然。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有利ำ于夏湘的方向发展,可是,有一件事让夏湘想起来便头痛。她揉揉太阳穴,微微睁开眼,蓦地瞧见妆奁旁้边躺着的绛红璎珞,顿时心里一阵拥堵烦闷。
柳姨娘很安静,依然好像这个府里没有这个ฐ人似的。
二爷,您可一定要争气,搅黄这门婚事,否则,我就真要装傻子扮哑巴了!夏湘叫苦不迭。
虽然吓唬小孩儿有点儿不道德,可为了自己的恋爱自由,威แ慑一下小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夏湘很沮丧,头垂得极低,十分后悔当初心血来潮,送了苏姨娘这样一个招惹是非的倒霉扇子。
若这孩子心思纯良,温柔贤淑,日后必会成为ฦ广儿最得力的贤内助!
李毅怀疑ທ地摇摇头:“半个字也没说?”
杜广摇摇头,俯身捡起地上的棋子,讷讷地回答着李毅先前的问题:“那丫头……什么เ也没说!”
两个丫鬟带着夏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