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吗?啥病,这个人到底啥病?我本想打个马虎眼把病人送出去
么?我说我请示了陈所长,陈所长不叫送。申有义说,陈所长不叫
我跟你讲了,我有块梅花表被我们的分队长陈风林抹走了。
吃掉了。
过眼去,就逼着我把衣裳脱下来他给我洗。我呢,给管教干部们修
给你补补。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看见我的衣裳๙实在脏得看不
不对,就叫维多利亚,是你记错了。维多利亚后边是有座小洋
我疑惑了,说,可我的印象里是伊丽ษ莎白西装ณ店呀。他坚定地说,
名生产干事。195๓7年他被定为ฦ右派,开除公职,送夹边沟劳动
在省公安厅工ื作不久,又被下派到酒泉地区劳改分局,在生产科当
我故意说他:你着什么急呀。你的身体坐两天火车行吗?领
导怕你出事呀。
他说行呀,我的身体行呀,坐两天车没问题,你跟领导反映
下,我明天就走。
看他着急,我说,行吗?你能ม走吗?能走你就明天和他们起
走吧。
他说,行吗?
我说,行呀。
他说,不跟领导请示吗?
我说,不用请示,你愿走就走。
他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反复问我,并叫我去请示所长。我最
后说这就是所长决定的,不信你看,这是名单。
他看完名单兴奋极了,把我的只耳朵揪了下,说,啊,你这
个赵大夫,怎么开这样的玩笑。我还真以为不叫我走了,急出身
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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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边沟记事
和他说几句话,我就要回医务所了,他却又拦住我说,赵大夫,
不要走,你先不要走,麻烦你陪我去看下马大哥。
他把我搞糊涂了,我说,哪个马大哥?
他说,不要问,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农业大队是个封闭的大院,有十几栋房子,就只有东南角和东
北角有两个ฐ大门。他领着我绕过两栋房子走出东南角的大门,走
过供销社,走过农场的大库房,直往南到了场部办公室跟前,又
往西走,来到เ杂工大院的门口。他先拉着我在大门西边修理组的
山墙下站了下,说了句记下这个地方แ,然后进了杂工ื大院。杂工
大院也很大,有木工房磨坊打铁房农具房马厩。这个院子里
从前要停十几辆马车,两辆汽车,马厩里要拴六七十头大牲畜。还
要住近百名干各种工作的杂工。可是自从大队人马去了明水农场
之后,这个大院就空空如也了。马厩里的牲口也大都转移到明水
去了,留下的几头大牲口和毛驴之类的也都死光了。只有七八月
份的时候调来的酒泉公安团的个骑兵排的战马拴在马厩里。
这支骑兵部队调来夹边沟农场,领导也没有宣布过他们是来
干什么的,就悄悄住进来了。我估计是看到右派们饿急了,纪律也
松懈了,偷盗打架斗ç殴之风日盛,上级怕右派们暴动吧,是来发挥
震慑作用的。1960่年的时候,饮马农场和双塔水库都发生过劳改
犯暴动的事件。这排士兵起初个ฐ班驻扎新า添墩作业站,两个
班驻扎夹边沟场部ຖ。新添墩撤销后就都合并到夹边沟场部来了。
这些挎着战刀背着步枪穿着蓝ณ制服的士兵住在场部招待所里,白
天不出来,也不设哨兵,只是晚上有流动哨从农业大院和基建大院
门口不时走过。马队经常在夜间出动,去追捕逃跑的劳教分子,但
从来也没抓回来个ฐ。原因是他们调来的时间短,对周围的环境
不熟悉。
王鹤鸣偏偏把我领到马厩门口,说,进去。
马厩里有三十几匹马,墙上挂着两盏风灯,光线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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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回忆
你把我领到这里来干什么呀?
看着空旷的马厩里几十匹战马,我疑疑ທ惑惑地说。王鹤鸣却
不回答我,往前走去,走到马槽旁站着的第匹战马前头。他双手
合深深地向嚼草料的战马作了个揖,开口道:
谢谢马大哥。在下王某对不起你了,叫你受委屈了。
他顺着马槽走过去,在每匹战马前都要作个揖,说声谢谢
马大哥,王某向你赔礼了。然后领着我从另个门口走到เ院里,站
住,把他蓬ศ头垢面的脸和脸大胡子对着我说: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来看看马大哥了吗?
我心里已๐经很清楚,但我没说。他也静了片刻,又拉着我走出
杂工院,站在大门口修理组房子的山墙下,说:
三个月了,我每天夜里在这房子后边藏着,等喂料的战士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