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李家,沈凝烟与叶昔迟并肩走在扬州ะ城的大街上。不比初来时的新奇与欢喜,此刻两人的心中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忧愁,随着江南的微风,渐渐弥漫。
叶昔迟淡笑道:“这倒是不必,夫人只管在家中ณ照顾ุ好李老爷与李姑娘,顺道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叶昔迟不动声色地望向她,烛光下,他的眼睛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显得飘渺而虚幻,“何以见得?”
沈凝烟不赞同,道:“若是没有呢?”
“你说她吗?”叶昔迟努力忍着笑,完全不知她的怒火是源于何处,“阿花,人家这么做也是为了生计。虽说江南土地肥沃富饶,城里城外一片繁荣之色,却也并非人人都能过得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更何况诸如此类的事情,京城里也随处可见,你又何必那么见怪呢?”
叶昔迟顺着沈凝烟手指的方แ向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妇人提着竹篮站在路边的一个小贩前,手里拿着一棵绿油油的青菜,正为了是否便宜几文钱与小贩争得不亦乐乎。
叶昔迟微微一笑,眸色清明如月,殷红的唇瓣轻轻张合,“我在等你。”
“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沈凝烟轻声询问。
凡拥有红色令牌者,可号令除庄主外的所有人,且任何人不得违背。
叶昔迟告诉她,紫ใ影山庄的令牌共有七种颜色,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红色为首,橙色为次,以此类推,紫影山庄名下商铺的老板,每人都会拥有一块紫色的令牌作为ฦ与庄内之人联系用的信物。
“我没有说笑。”叶昔迟完全没有意识到เ自己现下的处境,仗着自己้的身份,继续不怕死地说,“你左脸上的老鹰胎记其实挺漂亮的,若是右脸上也用泥巴捏一个一模一样的糊上去,你看像不像比翼双飞呢?”
沈凝烟咬牙切齿,强忍着一脚把他踹下马车的冲动,道:“公子,您说笑了。”
叶昔迟不由无语,他的意图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阿花,你还没听是什么เ事呢,这么快就拒绝,让公子我好伤心呐。”
沈凝烟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是变得小心翼翼,“从你嘴里出来的多半没好事,我才不要听。”
呃,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เ耳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叶昔迟努力保持着微笑,继续与沈凝烟谈条件,道:“阿花,只要你答应帮我办这件事,我们这一个月的赌注就算一笔勾销了,可好?”
有这等好事?沈凝烟不相信地看着他,只见叶昔迟轻轻地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沈凝烟也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一字一字道:“我、说、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被如此直接地拒绝,叶昔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沈凝烟也不管他,拍了拍手,自顾自地往榻边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叶昔迟略含挣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若是你应了,不仅我们的赌注一笔勾销,本公子还亲自给你捶一个月的背!”
下一刻,沈凝烟已迅速地回到他身边,殷勤地为他倒了一杯水,笑眯眯道:“公子,您别ี急,慢慢说。只要我能ม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听,听听!
方才还义正言辞地说不答应就是不答应,现在立马变了一张脸!叶昔迟的嘴角微微抽搐,都说女人善变,果不其然,他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善变中的佼佼者!
叶昔迟从她手里拿过茶杯,猛得灌了一口,没好气道:“李小姐的模样你可看清了?”
沈凝烟想了想,道:“大致记得。”
叶昔迟又问:“若是让你易容成她的模样,你有几分把握?”
沈凝烟道:“方แ才一眼,并未仔细瞧过,现在也只记得个七八分,若是要易容,大约六七分吧。”
“好,六七分便六七分。”叶昔迟知她谦虚,通常她口中的六七分,最后出来的成效怎么说也会有□分,如此,也便够了。
沈凝烟疑道:“公子为ฦ何要我扮作李姑娘的模样?”
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叶昔迟沉默了一会儿,道:“想必李姑娘疯癫的事情整个扬州城的人都已๐经知道了,那么她的那位‘夫君’就不可能不知道。你想一下,如果换做是你,忽然见到一个ฐ人人口中ณ的疯子重新า站在了你面前,并且神志清晰,举止正常,你会不会害怕呢?”
沈凝烟摇头,肯定道:“不会。”
叶昔迟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问:“为ฦ什么?”
沈凝烟道:“我既没有做过对不起李姑娘的事情,她的疯癫亦不是由我造成的,我为何要害怕呢?”
“说的不错。”叶昔迟点头,又反问道,“可若是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又会作何想?”
经他一提点,沈凝烟忽然恍然大悟。她懂叶昔迟的意思了。假设李姑娘的病与她的那位夫君无关,那么เ他再见到李姑娘时,最多也不过生出几分尴尬之色,纵使当初李姑娘真的对不住他,两人如今已井水不犯河水,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绝不会与姑娘家一般见识。可若是他心中有鬼,那么再见到李姑娘,一定会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