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晚心都疼得要揉碎了。
像是一头虚弱的老狮子仍在徒劳地捍卫着自己的领ๆ地。
温子辰把这件事看成是和他之间的战斗,这简直让他气得胸口憋闷。
他估计温子辰应该是不敢去质问苏言的,就来对他旁敲侧击。
夏庭晚离他最近,听他这么说就蹲下来在灯光下仔细地看了一下说:“镜片滑偏了,我帮你摘下来吗?”
工ื作人员给他检查了一遍,倒没什么外伤。邢乐有点难受地捂着眼睛:“隐形眼镜歪了——”
少年在他怀里像猫一样松泛下来,脸蛋红扑扑的。
苏言直到เ现在都时常想起最初在富临酒店的那一夜。
夏庭晚听了,虽然能ม理解,可是心里也确实不爽快,一言不发地把合约签了。
这番话,已๐经等于是在直接说他是个没什么公信力的艺人了。
是苏言先打破了安静,他语声平稳,还是像以往那样叫张雪乔๒‘伯母’,刚刚ธ那番๘激烈的争吵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波动:“离婚的事,我很抱歉。”
“伯母。”
苏言第一次谈到离婚是一个月前的事,没当面和夏庭晚提,在电话里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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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后你总是很难受,身上那么เ多挫伤,稍稍一碰就很疼,还有脸上那道伤口……我、我好心疼,有时候甚至感觉不只是心疼,身上所有的部位都在尖锐地疼。”
苏言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似乎ๆ因为回忆中ณ的惨烈,这样简单几句话也让他感到เ很吃力。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秋雨,几滴雨丝顺着飘窗的缝隙,洒在夏庭晚的脸上。
“你的痛觉,就仿佛放大了几倍后长在我身上,我……我恨不得出事的是我自己้,躺在病床上下不来的是我,脸上受伤的也是我。越心疼,看到你时就会越生气,生你的气,也生我自己้的气。那段时间一见到你,心里便这样反反复复地,像是被一辆卡车碾来碾去,那样的日子,真的好痛苦。”
苏言的情绪似乎渐渐从激动之中平静下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接近呓语了一般。
“庭庭,为ฦ什么要伤害自己呢,你明知道我是受不了的。你生我的气了吗?跟我在一起的日子,让你不开心了对吗?所以就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了。每天都想这样问你,可是总也问不出口……或许,是我自己也怕知道答案。”
夏庭晚颤抖着凑过去环住苏言的脖ๆ颈,磕磕巴๒巴地说:“苏言,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不开心,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他忽然想到车祸之后的那段时间。
他左小臂骨折了,右手也挫伤得很严重,所以什么เ都无法自理。
有一天,苏言在一口一口地在喂他喝鱼片粥,他喝着喝着,忽然心情烦躁起来,什么也不说就胳膊一用力把碗掀翻了。
那样的行为当然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因为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憋闷得想要发泄。
他总是发泄在苏言身上,所以那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苏言西装上沾了许多星星点点得白粥,可是却没有生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问:庭庭,你是不是很讨厌和我在一起。
有那么เ一瞬间,他觉得苏言的眼神好悲伤。
可他那ว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冷着脸掉转头,背对着苏言躺了下来。
病房里,墙壁都是灰白色的,有股消เ毒药水味很淡地弥漫着。
苏言在他背后,低低地说了声“睡吧,庭庭,我不吵你了。”
他想到เ这里,再也无法抑制ๆ心中的悔恨,呜咽着哭了出来。
苏言摇头推了一下他,可或许是怕伤到เ他的腿,这次便推得很轻。
夏庭晚一边哭,一边咬着牙愈发抱紧ู苏言,一直到怀中这个男人不再挣扎时,才流着泪把额头紧紧ู地贴在苏言的额头上:“苏言,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对不起……我真的很后悔,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语言是笨拙的,可是动作却很执拗。
或许是因为无法逃脱,苏言终于还是反手抱住了夏庭晚的后背。
他们的身体拥抱在一起轻轻颤抖着,直到两ä个人的温度像是都融在了一起。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ä个人。
只有雨声。
寂夜里,风拨动了大自然的八音盒,有点寂寞的乐声一圈圈地旋转着。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夏庭晚和苏言贴在一起在彼此的耳鬓边轻声细语,就像是口中ณ的每一个字,都是说给秋雨的悄悄话。
“庭庭,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我还是很害怕。”苏言小声说。
“为什么?”夏庭晚凑在苏言耳边问道。
“我害怕我对你的感情,我从来没办法控制ๆ住的……我对你的向往。”
苏言喃喃地开口:“说出来很丢â脸,可是你回来住,我很开心。”
“如果不细想的话,就真的很开心。我喜欢你待在我身边,我骗不了自己,大概、也骗不了你吧?哪怕只是抱着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