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折腾够,和黎漠睡下的时候已๐是三更天了。她打了个哈欠,窝在黎漠怀里,仰头吻了吻他唇角,半迷糊地说了声“夫君晚安”,一偏头便沉沉睡去。
由于宋归的撒娇,两人这顿晚膳吃了整整一个时辰。侯在外头等着黎漠传唤的云毓,坐在阶下抬头望着苍穹中的一轮圆月,发了一个时辰的呆。
前几次宋归逃跑未遂,她用的理由就是“上去透透风”。经过这几次事件后,裴府上下便没人再相信宋归说的话了。
沉碧瘪嘴,拉着宋归衣袖的手没松半分,“奴婢不信。”
日子在夏蝉的噪鸣声中淌过,裴行俨这几日异常欣慰,每日下早ຉ朝回府,路过蘅园时,宋归都在规规矩矩地跟着沉碧学刺绣。
沉碧在心底默默斟酌了一下宋归说的“寻乐่子”和“学刺๐绣”的严å重程度后,含泪选择了教她学刺绣。
裴行俨听得脸一阵红一阵青,他抖着手指了指宋归,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回去将《女经》抄写十遍!禁足一月!”
云毓:“”
云毓朝里头瞄了一眼,眨眨眼试探性问:“裴姑娘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哎,正好,不用我动手了。”宋归闻言转身走至门口,打开门朝云毓弯眉一笑道:“辛苦了昂。”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小太监端着拔好的鸡尾巴毛快步走进厅堂来,笔墨纸砚一一放在宋归面前。
宋归仍一脸严肃地跪着,任凭旁้人戏谑的目光,她垂眸盯着地面,面沉如水。
云毓抬手将蒙面拉下来,他飞速走至宋归身边低声道:“莫怕,我是端王殿下的贴身侍卫,殿下派我来保护你。”
宋归警惕地看着那黑衣人,右手已经悄悄探入袖中握住了装有浓硫酸的小瓷瓶,上次她就是用这个泼了那几个壮汉,效果很好。
七月初ม三,黎漠立下十日期限的最后一日。卯时,大殿前的车马广场上便乌泱泱地停了不少马车,今日早朝众臣都来得比平日早ຉ了两ä刻钟,黎漠不在洛南的这十日,陈婉动手清理了不少与裴行俨一同做事的老臣,也砍掉了不少摇摆不定不知站在哪一边的臣子,如今的朝廷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陈婉钦点的。
皇帝抬臂搂着陈婉,他一下一下轻拍着陈婉的后背,道:“你拦不住漠儿的,裴依依绝非寻常女子,她才是你应该除掉的人。”
“我在。”宋归坐直身子慌忙答道。
微风吹进来,惹得烛影摇曳,黎漠轻叹一声,沙哑着声音,“婉窈?”
陆景汀和周姝对视了一眼,他转头看向宋归,有些拘束地笑了笑道:“姝儿祖上世代行医,百毒千病都见的多了,她倒是可为你们开出一药方แ来。只不过此药方แ毒性也烈,每日煎药服下之后,血气容易郁结在心口,需服药人每日受外界ศ刺激将郁结在心口的血吐出,如是这般旬日便可解毒。”
宋归急忙道:“只要有法子解毒,我怎样都行。”
黎漠“啧”了一声,他抬脚踩了一下地面,只听得“哗啦”一声,他脚边的砖石便碎成了几块,黎漠眼眸一凛,暗自运力,飞速将那几块碎石踢起,那几块碎石便似千斤重般破风朝围在黎漠面前的那几位壮汉飞去。
那几位壮汉见状纷纷脸色变了变,听得一片“哗啦”作响,几人都抽出剑来,剑锋寒光恍得人胆战心惊,他们将黎漠和宋归围在中间,死死盯着黎漠。
晚上,两ä人同被而眠。宋归窝在黎漠怀里,小声和他说着话,二人窃窃私语你侬我侬,倒像是恩爱多年的夫妻。
“那便不要离开了。”黎漠搂着宋归,低头吻了吻她的鬓发轻声道:“就是你要离开,本王也不会答应。等太子丧期一过,我便娶你做端王妃。”
就这样走走停停,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宋归停下来思索了一会抬头,指着左前方แ道:“走罢,那ว边是北,沿着这个方向咱们便可下山了。”
宋归回过身,她将左手搭在身旁的树上,绕着树细细地摸了一圈,然后抬腿继续朝前走,走到另一株树旁停下,重复同样的动作。
宋归踹了他一脚,“废话!我咬你一口你试试疼不疼!”
黎漠脸色大变,他抓住宋归的手臂,嘴唇有些哆嗦,半晌他抬眸看向宋归,“疼么?”
宋归乖巧地吃完一块干饼,瞄了黎漠一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唇边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别贫嘴了,快些吃罢。”黎漠弯了一下眉眼,抬手将宋归耳畔ึ的秀发捋到耳后,轻声说道。
黎漠抱紧ู了宋归,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右手握着剑鞘的手缓缓攥紧了,他眯了眯眼眸,面沉如霜。
话音刚落,从赵府的四面八方涌出不少拿着箭的侍卫,他们将黎漠和宋归团团围在中间。
正恍神间,只见赵衡手中护着一个东西从瀑布中飞身出来,他浑身都被瀑布打湿了,衣袍粘在身上,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整个人就是一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