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等得就是黎漠的这一句话,她眼眸亮了亮,抚掌笑道:“好!太子果然宽仁爱民,本宫这便为你预备车马,明日便启程。圣上与本宫在洛南等着太子殿下的好消息!”
裴行俨脸色僵了僵,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拱手叩拜,正欲答应,一直站在一旁的黎漠出列ต朝班,打断他道:“儿臣领ๆ命。”
宋归顿时眉开眼笑,她坐直了身子,穿上绣鞋便跟着管家去见黎漠,走了几步之后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于是沉下脸折回来,歪在榻上,拽过披裘盖在身上,闷声道:“不见!”
正说着,管家从远处跑进屋来,他朝宋归行了一礼道:“小姐,太子殿下来了,老爷在前堂接驾,传你过去。”
宋归鼻子一酸,眼泪便不争气地掉下来了,她知道黎漠在担心什么เ。
黎漠知宋归情绪不高,眼眸闪了闪,将宋归搂得紧了些,偏头轻吻宋归的鬓发,轻声唤她,“婉窈,婉窈答应我定要照ั顾好自己。”
女儿终归是长大了,不再属于他一个ฐ人。这些年来他一直对女儿要求严苛,也总是时时板着脸训斥她,如今有另外一个男子宠着惯着,似乎比在家里头过得还要舒心,他这个做爹的也该放手了。
裴行俨抿了抿嘴角,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起来罢。传本王之意,命八十四云骑长云鸾率十三骑秘密前往郴州,暗中保护孙思荀,另外,若打探到陈婉撤走的军营的布设之处,不用请命直接防火烧营,事成之后回来本王记头等功。至于此事是谁泄密,你三日之内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黎漠扫了他一眼,神色很淡,他将帛纸拿起来,缓缓攥在手中ณ,稍一运力,帛纸便被内里摧成了齑粉。
黎漠回过神,他垂眸,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进来。”
云毓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殿下?”
浅薄的月光透过半开的轩窗照射进来,宋归褪了衣裳๙一骨碌爬上黎漠的床榻,靠着墙睡在了最里头,她拽过绣被裹在身上,惬意地滚了一圈深吸一口气道:“真香,黎漠你是不是熏香了,好闻得很。”
黎漠薄唇微动,宋归抬手按住他薄唇,抢到:“别给我安排厢房,我就想和你睡。”
金乌西落,最后一缕夕阳穿过窗外萧疏的竹林映进屋来,裴行俨抬头看着窗外,眼底尽是苍凉与无可奈何,他抬手挥了挥示ิ意宋归退下。
陪着君王打天下和跟着君王守天下自古以来就是两ä套截然不同的法则,不然也不会有范蠡携西施泛舟西湖上,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了。
云毓:“”
宋归闻言得意一下道:“只对我一人不一样对么เ?我是谁,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来来来,我给你讲讲我和冷漠无情的端王殿下的故事。”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皇帝启唇问。
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众人都各怀心思,默默思索着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廷要如何立足保命。
陈婉歪在榻上,抬手按了按眉心,朝陈三思挥了挥手道:“本宫乏็了,退下罢。”
“是是是,臣定不辜负娘娘期望。”陈三思慌忙磕头。
“哎呦,我们来得不巧。”周姝抬手遮着眼眸,她一边说一边回身将陆景汀往门外推。
“你不亲我,我可亲你了。”宋归说到เ做到,当下爬上床,双腿一跨坐在黎漠腿上,搂着他的肩膀便吻了下去。
“黎漠你以后少吃点啊,我背不动你了……黎漠你跟我说句话,你又欠我人情了,这次是我救了你……黎漠你他妈……你他妈害惨我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一下摔的她好一阵子都缓不过劲来,宋归咬牙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爬到黎漠身旁้,再一次,想将他背到自己身上。
察觉到众人在看她,宋归柳眉一竖,美眸一瞪,道:“看甚?”
姑奶奶我今儿早很不爽,偏偏你还要往枪口撞,那ว就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宋归玩心大起,她从身后抱住黎漠,踮脚,将朱唇贴到เ他微红的耳尖,轻声说了一句荤话。
搞半天他在为今晚两人要同榻而眠的事情害臊呢。
宋归就爱看黎漠不自在的拘束样,她一脸嘚瑟地咬了一口蛇肉,一边嚼一边偏头看着黎漠。
黎漠抿了抿薄唇,他轻咳一声,将烤好的蛇肉递给宋归,轻声道:“吃罢,别贫了。”
黎漠话少,宋归便时不时调戏他寻乐子,两ä人便这么一路欢笑、马不停蹄地走了近三个时辰。
黎漠忍俊不禁,低低笑出了声。
夕阳已经落下,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官道到前头之后便断了,一座陡峭的山横亘在两人面前,淡淡的雾气浮上来,山中黑黝黝的,仅有一条窄窄的小路从山脚下蜿蜒而下,想来是上山采药的百姓踩出来的。
“怎么了?”宋归从黎漠怀里坐直了身子朝前方望去。
黄衣女子笑着回答道:“约莫五日前罢,据说赵公子领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女子不知给赵公子施了甚法术,赵公子指天起誓说成亲之ใ后再也不去勾栏横馆,还说要一辈子对那ว姑娘好……哎,公子,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