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顿时有了底气，扬起下巴，冷眼看向赵斐。
换句话说，她过关了。
“这……”皇后听得意动。
“镇国公府人多热闹，一个岳天意岳小公爷，那ว是京城里头一号会玩的人，九爷每回出宫，哪回不是高高兴兴的回来，倒不如叫六爷跟着一块儿去西山住一阵子，或许呀，还真能把六爷这性子给带热了。”
“那可不？今日连着看了两出戏，白天那场倒是起承转合样样齐全，晚上连花旦ຆ的脸都没看清，自是遗憾。”
赵斐眯了眯眼睛：“听姑姑这口气，像是十分遗憾？”
“正是如此，我娘下月初预备带我和哥哥去西山避暑，那边吃得用得什么都不缺，只管过去好好玩便是。”
赵谟若有所思道：“去西山玩玩也不错。”
“姑姑，怎么了？”许亭然问。
走到门口，陆湘顿住脚步。
陆湘从前很少凑这样的热闹。
今日皇后开了赏花会，除了各宫娘娘小主，还有宫外的命妇和姑娘，平日清雅的御花园，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低调，是陆湘安安稳稳地宫里活了一百年的秘诀。
虽说她在玄武门通行无阻，可要是没有由头天天往长禧宫跑，那也不妥当。
陆湘收回目光，匆匆过了河，往北苑去了。
昨夜河面上七八艘小船，船头船尾亮着灯，人头攒动，好一番动静。只不过隔了一日，河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黑黝黝地，静谧得可怕，看不出一点昨夜的动静。
“还不知道，罗平刚从封勇礼ึ那边回来，已经请他加派人手在筒子河打捞。”
“芸香呢？”陆湘忍不住追问。
“姑姑。”郑采女一下从榻上坐起来，抱住陆湘，忽地大哭起来。
“是我，我来看你了。”
“说吧，她什么模样？”
赵斐à取了一支笔，笔尖略略๓蘸了点墨，悬腕于纸上。
“我……我愧对祖父……我……实在没脸去见他老人家……”
沈约闻言，本来还带着苦笑的脸庞陡然间怔住。
“不是美……也是很美的，不过，也许六哥不会觉得她美，天意就觉得不怎么样，反正她就是……就是我喜欢的那样。”
“她很美么？让你记挂成这样。”
“天意，叫辆马车，先送这位姑娘回公府。”
“爷？”洪安小声提醒。
他本以为赵斐à站在这里听过一声便是，谁知赵斐却一直站着。
陈锦知道赵斐在说陆湘，心下觉得好笑，爷自己不也在听么？
陆湘拿起欢喜佛，将男佛和女佛都取了下来，让两尊佛都倚着桌上的茶壶立着，手一拨，两尊佛就轻而易举的合在了一起。
他看着陆湘打开的那一页，里头的一男一女都是站在柱子边上，惊讶道：“这样也行？”
“娘娘想让姑姑送两位姑娘去北苑，等到安置妥当了，再回敬事房。”
陆湘心中暗道不妙，却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沐贵妃今日穿着月白色蝶纹长裙，外搭着珍珠白的天蚕冰丝披帛，真真如幻境仙子一般，飘然走到凉亭前，懒洋洋地扫了凉亭中的四人一眼。
“贵妃娘娘。”
“伺候六爷的人还没定下来？”王德全问。
第8章
想起上回在御书房的事，陆湘就不太舒服。
陆湘虽然提醒了雪瑶，心里却认同她的话。何止难办，甚至想撂挑子不办了。
“够了。”陆湘揉了揉肩膀，并无大碍，实在懒得看谢德忠这一番唱念做打。
不等陆湘再说什么เ，谢德忠抬手就往打头的小太监脑袋上削去，“没长眼睛么？陆姑姑你也敢撞？”
陆湘沉思片刻๑，“你去书房找一本《莲花记》给她送过去吧。”
胡美人生得小巧玲珑，似《闺中良策》这般动静太大的狐媚伎俩并不适合她。
敬事房位于皇城西北角，与御花园隔着一条甬道，左边挨着针工局，右边接着宝钞ๆ司。陆湘出了敬事房，一路沿着宫墙向南，快到慈宁宫时转向东，没多时就到了养心殿。
提着灯笼，陆湘快步走出了敬事房。
“真的？”赵谟难以置信。
“真的。”
“我不信。”方才赵斐喊她站在门外等，她那么顺ิ从地就站在门外等。
赵斐静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亦不想这么麻烦，可她若是不在我这里，不管安置到哪里，你都会不顾一切把她抢过去，不是么？”
赵谟没有吭声。
他想要她，想撒个谎把赵斐糊弄过去。
偏偏赵斐是他唯一糊弄不了的人。
赵谟思量再三，“六哥，你说咱们把她这么抢过来，她家里人会不会报官？要不要去京兆府打声招呼？”
“可以先去打声招呼，”赵斐想了想，“不过，我看她一点都不担心家里人找的样子。”
赵谟看向赵斐，眼里全是艳羡。
六哥已经在这屋里同她说过许多话了，他却只是跟她见了匆匆一面。
“六哥，你的道理我都明白。那ว……那你打算把她安置在这里？”
“当然不行。”赵斐à道，“先住在行宫里罢。”
赵谟眼珠一动，想到马场里的其他人，忙道：“六哥，那让镇国公府的搬回马场住吧？”
“来的时候我说分开住，你非劝着母后说都住行宫，如今人都过来了，又叫人家搬走，岂不令人起疑？再说了，沐家的人也在。”
“天意是自己้人倒是无妨，可是天玉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