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姐儿,你看,这是你画ฑ的那个衣裳,几个裁缝轮班赶制。你穿上看看。”
过了几日,临安铺子送来一批新衣,方姨娘赶紧拿来给女儿看。
他换完药,准备告辞回去,陆宣义却还想请他去外书房,再多聊一会儿。
李令琦一边给幻娘腿上涂一种紫色药膏,一边随口说些西域见闻,气温的早晚多变,冬季一整天不见天日,让听者啧啧称奇。
幻娘看着亲娘担心的模样,顺从的合上书。
“那ว你就别看了,给你治腿的那老神医,走遍大江南北,还去过西域,见多识广,到时候问问他。”方姨娘还是心疼女儿。
第八章
陆宣春呆呆地没有回答。
陆宣雅坐到榻上,握着幻娘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妹妹,听二叔说了你受伤,我知道了整夜没睡,给你抄了一本药师经,愿你能早ຉ日康复。”
小姐妹相见,表面上自是十分亲热。
现在姨娘不在,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小郎中不可能向下人求药,只能求自己้。
幻娘想起梦里那世,好像有一天小郎中换完药,向方姨ถ娘求药。
方姨ถ娘也目光凄然。
“快躺着,幻姐儿醒了我也可以放心,若有一日老爷回家来,我也不至于无颜见他。”陈氏在床边坐下,神色露出几分凄苦。
陆宣雅揽着她的肩开始哭:“我苦命的妹妹啊,你怎么就对逆王死心塌地呢?”
旁边眼尖的士兵瞧见她吃药,叫了起来,但是晚了。
幻娘淡淡一笑。
萍萍眼泪汪汪的问:“夫人,您呢?”
小郎中羞涩状:“我身世离奇,还望你不要嫌弃……我是先帝遗腹子,今上幼弟,御封平亲王。”
只是她千挑万选的这个小郎中怎么有些像前世那个可怕的平亲王?
他知道,大户人家的闺中小姐,吃穿用都是顶ะ好的,但所有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用钱只能ม走明路,她可以大方的送自己้药材,却不能给自己大笔金银,那样师出无名,于名声有碍。
那各样几粒的珠子,只怕是这个小姑娘从她的头面首饰里,一个上头抠几粒,才凑出看似阔气的一袋珠玉。
“这些都收起来,我不要。”李令琦说。
幻娘微微低头,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头上插着的蝴蝶珠钗微微晃了晃。李令琦记得前几天看见这钗子上还有两粒硕大的碧玉珠充作蝴蝶的身体,现在蝴蝶身体是空的。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的珠宝首饰是与性命一般重要。
沉默良久ื,他说:“抱歉,恕难从命。”回头便走,台阶下的两个小丫头扑簌一声齐齐跪下,抱着他的腿不要他走。
再一回头,陆小姐身边的大丫头捧着那ว袋珠玉也重重跪在地上。
“你们都起来吧,何苦强人所难。”幻娘颤抖着声音说。“小王大夫可否给个方子,刚ธ吃了球织那莎干粉时……救命的方แ子。”
几个ฐ丫头起身。
李令琦回头,带着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令堂会被球织那莎毒害?”
幻娘凄然一笑:“内宅腌臜事,小大夫便不必问了。”
“球织那莎干粉的事,我们师徒离开西域时便要那部落的人保守秘密,不可能ม来到万里之外的江南。”李令琦说。
幻娘没有说话,抬手弄弦。
琴音悲戚昂扬,是前朝末帝死前所抚的《狐猎》。那位末代皇帝醉心音律不问政事,下臣粉饰太平,欺骗他二十载,明明叛军打到城下,还无人告诉他,宫城破时,他携琴端坐于上清殿御座,淡定拨弦,让人记下他的琴谱,然后用琴弦自尽。
她是在嘲讽我被人骗了而不知,李令琦想,他心气极高。
“我想追查球织那ว莎的事,我不能让这种奇毒在大虞肆虐,暂且帮你。”
……
很快,李令琦就后悔了。
嘴上逞英雄是容易,真扮起女装来,简直是要了少年英雄的命。
穿裙子无所谓,胸ถ前塞两小棉布包,他忍。
头发被扎成两个丫髻,再插上两朵绸花,他再忍。
然后外头陆小姐说:“把我的胭脂水粉拿去给小王大夫用吧。”
然后一个小丫头小声说:“小王大夫一个男子何必用这么好的。”
陆小姐说:“不必吝惜,不能委屈了小王大夫。”
李令琦:“……”
等他被金叶在脸上□□地万念俱灰,抄着手走出来时。
坐在厅里吃瓜子的幻娘跟几个小丫头眼睛都瞪直了。
长眉秀目雪肤朱唇,身量高挑,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