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的内室里,宁越穿着家常旧衣服,盘腿坐在榻上喝水,看见薛贵家的进来时笑着说道:“薛嫂子来了,请坐。”
趁着薛氏念佛的功夫,薛贵家的来到了西跨院,门是闩着的,她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叫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晴云低声说:“进来吧,大奶奶等着你呢。”
他心里一软,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宁心兰见势不妙,连忙说道:“思成,鬼怪什么都知道,你千万不要上当!”
第一次见面时那杯茉莉香片只有他们两个ฐ才知道,周思成现在确认,这就是宁越,不是鬼。他低头看她,她也抬头看她,只见她眼尾微微下垂,蒙着一层烟波似的眸子里有哀婉有迷茫,看上去可怜可爱,周思成突然意识到,她过去之ใ所以跟他吵得那么凶,其实是因为喜欢他。
所有的人名都对上了,她竟然,穿书了。
“世子和二小姐刚刚已经,已经,成亲了……”晴云的声音越来越低,“姑娘千万别ี生气,先把身子保养好,比什么都强。”
☆、第4๒章
西跨院里。
宁越看着站在床前的管事媳妇,叹口气说道:“病得糊涂了,什么章程都记不起来,嫂子,这事我管不了,你还是找夫人吧。”
管事媳妇吃了一惊,前几天宁越病得要死的时候还死撑着管家,现在怎么突然撂挑子不干了?她连忙递上明细帖子,急急地说:“夫人已经看过了没有错,明细都在这里,大奶奶只管把银子支给我就行。”
宁越只是摇着头,并不肯接帖子,管事媳妇还想再说,就见她忽地向引枕上一倒,又晕过去了。
管事娘子目瞪口呆,又站了半天也没人理她,只得讪讪地走了。
等她走后,宁越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
薛氏十分贪财,怕有一文钱到เ她手里,她也要掰下来一半装进自己的荷包,原主进门后接了管家的活,分到的都是出力花钱又不讨好的事,而且薛氏从不从公账里给她拨钱,只让她自己想办法先垫着,等年底一总结账。一年不到เ,原主ว贴进去几千银子不说还日夜劳累,原本虚弱的身体就更差了。
如今,她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宁心兰,让她和薛氏狗咬狗去吧。
主屋里。
薛氏听完管家媳妇的回话顿时竖起了两条吊梢眉:“什么,她不肯给钱?你再去一趟,让她即刻来见我!”
薛贵家的在旁边陪笑劝道:“大奶奶刚刚又晕过去了,只怕来不成。”
“就是抬,也要把她给我抬过来!”薛氏冷冷地说。
一刻๑钟后,一架软兜抬着宁越来到了主ว屋,她老远就探出身子,红着眼圈说道:“母亲,媳妇很想替你分忧,可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中用,母亲,我向你举荐一个人,保准能帮你管好这个家。”
她的目光看向薛氏那边,薛贵家的忙低了头不敢与她对视,心里却明白,该她出场了。
薛氏冷哼一声:“你不是还能动弹吗?先前你躺着不能动的时候都还能ม管,现在怎么就不中用了?”
她要的不是让她帮忙管家,而是她的嫁妆。只要用管家的名义拖住她,就能逼她往里面垫钱,她就能统统装进自己้的口袋。
“油尽灯枯,还能撑得了几天?”宁越拿手帕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断断续续地说,“眼下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
“谁?”
“宁心兰。”宁越用手扶着软兜的边沿支撑着身体,喘息着说道,“兰妹妹在我家时就帮着管家,很有经验,如今正好可以替母亲分忧。而且我爹给了兰妹妹很多嫁妆,里面有不少田à庄和商铺,她跟着母亲学学本事,将来也能好好打理嫁妆……”
宁心兰的嫁妆?薛氏心里一动,正想细问问,却见宁越忽地闭了眼睛,歪倒在软兜里又晕了过去。
“大奶奶,大奶奶你醒醒啊!”晴云在旁้边不停地呼唤。
薛氏一阵烦躁,什么เ都还没问清楚呢怎么เ又晕了?她不耐烦地摆手说道:“别嚎了,快把人弄走!”
软兜很快抬着宁越出了门,薛氏皱着眉毛坐在榻上,一时想起账本,一时又想起宁心兰的嫁妆,有些拿不定主意。
宁心兰是按续弦进的门,可那ว时宁越还没死,这种婚使没有前例可查,所以办的很乱ກ,她的嫁妆并没有列单子交给婆家,薛氏也不知道她到เ底有多少嫁妆。但是,宁家有钱,宁心兰又比宁越受宠,她的嫁妆应该很多吧?
薛氏回头问薛贵家的:“宁二的嫁妆你见过没有?”
薛贵家的连忙说道:“过门那天看见了,整整二十四抬,我把手插进去摸了一把,装ณ的密密实实的,都是好东西。”
“田庄店铺呢?”
“这个倒不太清楚,不过宁家是皇商,应该也不少给。”薛贵家的又说。
薛氏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问道:“让宁二管家的话,你看能行吗?”
薛贵家的连忙做出一脸为ฦ难的模样,吞吞吐吐地说:“奴婢这点子见识,怎么敢在夫人面前胡说呢?”
“让你说你就说吧。”薛氏拨弄着手中的念珠,吊梢眉拧在了一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