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阑朝她伸出手,“起来。”
船靠岸的时候,映晚侧头看向沈时阑:“殿下?”
陈凝凝顿了顿,低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陈凝凝还欲说话,映晚低声道:“这事儿既ຂ然是冲着你们陈家来的,我留下就不会有事儿,你若留着,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手?”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眼睛都没离过映晚的脸,看着看着,又感慨起来,“怎么能好看成这样啊。”
“别ี不好意思了,咱们谁跟谁!”陈凝凝拉着她的手,亲热得不行,还是忍不住又夸了一遍,“映晚可真漂亮。”
映晚忽然一怔,心脏砰砰砰跳起来,说不清心头的滋味。
他说话时目光坚定沉稳,没了素常的冷漠。
“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哀家是要告诉她们,你才是皇太子,你的母亲是皇帝结发合卺的妻子,是皇后,你是皇帝最尊贵的儿子!”太后语重心长道,“让她们都知道,该跟着谁走!”
太后的心,他如何不懂?她全是为了自己好,可……母后就是母后,怎么能被自己利用呢?
她手巧,十指翻飞,竟真的用那片宽大的叶子折了一朵花出来,那ว花不太精致,只是有个形状而已。
映晚悄悄磨了磨牙,脸上依旧笑得明媚灿烂,“殿下,那ว我折给你看。”
“不是客气,是真的万万不敢。”映晚笑着打断她,“若要我越俎代庖,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映晚客气……”
“殿下,您觉着……”映晚拖长了声音,“觉着我是不是很傻啊,这点儿事都不懂。”
映晚甜甜一笑,撑着脑แ袋靠在石桌上,“那就好。”
“您既然是去请教太子殿下的,就要做足了礼数。”清荷道,“带着礼战战兢兢过去,才显得是诚心诚意发问。”
“嗯?”
二则是因为,她要嫁进皇族,那等没出息的皇子世子护不住她,总有一天会惹出事端。她就真真正正成为那ว个传言中的祸害,还不如找个最厉害的。
一则当然是太子能阻拦六皇子的请求。
入宫可以真的依靠自己,谁会不乐่意呢?恨只恨她手无寸铁,没法子了。
这么一想,她不禁有些难过。
写着写着,午膳时分便到了,太后留แ了饭,正传膳时,宫人进来通报说太子殿下和骠骑将军到了。
太后站她身后看着,赞许地点点头。
回到绛芙轩,换了衣裳,映晚坐在窗前的书桌上,拿了张纸写写画画。宫女泰半都是不识字的,清荷给她端杯茶搁在案上,困惑道:“郡主在写什么เ?”
倒不如不去,她也不缺这一次机会!
六皇子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来:“打了本殿下还想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泉不知道厉害!”
清荷也吓着了,看看映晚,又看看六皇子,拉着映晚便想逃走。
“奴才谢恩……”见了香草的下场,李德松也不敢再多言,只低头叩首,面如死灰般被拉下去。
“那就好。”皇帝ຓ闭上眼,“杖责五十,去冷宫当差吧。”
沈时阑拉过她的手臂,淡声道:“后退。”
她的目光转向沈时阑,这会儿才终于感激起皇帝的安排,让沈时阑跟着过来真是件好事儿,否则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嘉陵这些年,婶婶每每出门都只带她亲生的女儿,从没映晚什么事儿,嘉陵遍地的寺庙尼姑庵,她一个都没去过,每日都只在自己院子的一亩三分地晃悠。
“至于寒钟寺,我确不曾去过。”映晚道,“想来是个极清幽的寺庙。”
还怪好看的,映晚心想。
这是映晚第一次见到皇帝。和沈时阑很像的一张脸,俊美无俦,父子二人站在一处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其中ณ一个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等沈时阑老了,大约就是这个模样。
不知为何……
提着灯走到清宁宫外头,映晚瞧着灯火通明的宫殿,里头人影纷纷,看上去热热闹闹的,却有种凄清的感觉。
沈时阑扫视一周,目光落在当中蓝衣的大太监身上。
绛芙轩里宫人得了皇后的嘱咐,来来往往收拾打扫着,一派忙碌。瞧见沈时阑的身影,却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跪了一地:“拜见太子殿下。”
“你是他母亲,你都不顾着回去看他,还指望谁呢?”太后转头看自己้的女儿,一针ฤ见血道,“我问你,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母后,我们家文舟也辛苦,您就不关心他吗?”明淑长公主蹭在母亲身边撒娇,“他哪儿吃过这种苦头,现在也没个ฐ人心疼?”
无能ม为力的感觉真的很差ๆ劲儿,憋屈的难受。
映晚捏着衣袖,默默咬紧牙齿。
安王摇了摇头:“负责船只的家丁都在这儿了,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所为ฦ,我已经派人去请大理寺卿,他断案如神,定能帮陈家找到恶贼。”
映晚跟在身后,乖๔乖巧巧ู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