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今日两人所着衣饰倒竟是有七八分相似。唐乐渝身着月白对襟袄,下面搭着芙蓉祥云百花褶裙,因为未出阁,她又素来不喜欢太过华丽,便简单挽了发髻,斜插小凤点步摇。
她好不容易将人约出,岂能随便功亏一篑,里子面子丢个干净。
谢衍望着她,有那ว么一刹那ว间他眼底的神色难以言描。
旁边菘蓝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万婉儿慌忙低下头,手指紧紧绞住荷花手帕,做出了恰到好处的慌乱。
这般反应引得众人看向她。
若是寻常女子,被人抓包自是羞愧难当,可唐乐渝自幼生于相府,所受接人待物教诲皆是上乘,又岂会在乎这些。
“你还要看我多久?”谢衍看向她,淡淡开口。
唉,又是一对苦命鸳鸯。
沈向榆沉默。
“安庆侯府的世子,吏部尚书家的一对儿女,几位三品官员的家眷,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惹得唐乐渝也好奇的看向她,见卖关子卖的差不多了,方แ才凑近,压低声音道,“更重要的是,摄政王殿下也来了梅山。”
“榆姐姐说就是了。”对于谁要来,唐乐渝并不是很关心。
原本在看书的谢衍动作顿了顿,抬头,望着帘子上晃动的流苏看了好一会儿,又将视线落会到书上,淡淡开口:“你听谁说的胡话。”
“没人说啊,是属下自己揣摩的,”见没得到เ反驳,封石胆子也愈发大了,将自个儿琢磨了一路的话全都吐了出来,“您想,相府小小姐那可是唐相爷和两位公子的心尖宠,要什么有什么,十足的锦衣玉食的主。绕来绕去,说白了,人家姑娘家看上的就是王爷您这个人呗。依我看来,这唐小姐人呐着实不错,性情好,又不端架子,王爷您不懂人家着实是可惜了……”
“封石。”
“在,王爷有何吩咐?”封石立马应道。
“你再乱说一句,今晚扫雪去。”
想到摄政王王府外那厚厚一堆积雪,封石抖了抖脖子,瞬间不吱声了。
谢衍执书翻了一页,只看了几行,便看不下去了。
算算年龄,他比唐乐渝年长了九岁。
只是,封石说的也没错。
小姑娘确实是好的,轻易错过也怪可惜了。
想着,谢衍心中便隐隐有了打算。
正好最近几日他与唐相来往密切,不妨寻个机会,向唐相提提此事,让唐乐渝认他做了兄长。
既能两家和睦,又拉近了关系,平日里还能多照拂几分。
如此甚好。
心中困惑解开,谢衍将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书上,连思路也比之ใ前清明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酥酥:大怒我想和你滚床单,你却认我做妹妹?!
☆、果酒
小皇帝谢妙誉,年方แ十五,生母为先帝宠爱的贵妃娘娘,身后母家乃是一品忠义大将军支持。七岁登基,八年临政,虽不能说是将万事做的事事具备,可对于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绝对是一品上佳。
先帝在世时,曾为了巩固朝政娶了不少女人,后宫充盈,众臣相守,可一旦事情多了,难免会顾ุ此失彼。贵妃娘娘再世时便看的透彻,不卑不亢,不争不抢,谢妙誉在她身边教导久了对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皇也没有多少好感。可不管怎样,先帝最终还是将皇位留给了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大闵百姓负责,对整个大闵负责。
‘铿’的一声收剑入鞘,谢妙誉轻呼了口气,白皙小脸染上红润,刚才那番子练武让他全身心都躁了起来。
一直在旁侯着的阎公公见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老脸上堆起笑容,眼角勾起褶子。他走过去,将搭在怀里的披风给谢妙誉披上,叮嘱道:“陛下,您可不能再练了,太医可是刚刚才来过,让老奴盯着您嘞ๆ。”
谢妙誉登基后,将宫里剩下的妃嫔公主皇子清一色的全都打发了出去,连闲置的太监宫女都缩减了三分之一,偌大宫廷远远瞧着也怪冷清的。阎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做事本分自觉,又是伺候了他多年,两人之ใ间的关系早ຉ就远远甩于简单的主仆关系之上。
听到这话,谢妙誉轻哼了声,转过身去抬手系好披风,正要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眼角一瞥,就见白玉石桥上站着一抹人影,不是谢衍还能有谁。
“皇叔!”
阎公公见此,挥了挥手让侯在四周的人都退下。
谢衍走过来,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道:“几日不见,武功大有长进。”
得了夸奖谢妙誉自是欢喜,他吸吸鼻子,埋怨道:“皇叔还好意思说,这几日都在宫里看不见你,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要不是为了唬住朝堂上那群老家伙,他才不会整日板着冷脸,端着架子,这要是私下里还不允许他放纵放纵,那可真的是要累死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