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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艺术节众生相(1)

小传花了罗西四节历史课和四节政治课的时间,她的自评为“和历史开个玩笑”,狼的评语为“妙,妙,妙,真妙!”佳宁的评语为“有趣但肤浅”;天鸿的评语为ฦ“有小说家的天赋,无思想家的深刻”,墙头草的评语是“马拉死不瞑目”……小传在小范围里转了一圈后回到罗西手上。坐在狼前头的金彤缠着罗西要看,罗西就给了她。金彤千不该万不该在语文课上看,结果被孔自觉给没收了。

罗西很喜欢历史,自小就爱听奶奶和邻居阿源哥哥讲历史故事。历史是有趣而含有警戒人生重要作用的课程,它是由一个个ฐ充满血腥充满智慧充满机遇充满挑战的故事串连而成。但现在的世界ศ历史,为ฦ着会考的要求,孙大圣讲得古板而枯躁,罗西听得直想打瞌睡,但她再不能明目张胆地睡觉。看着佳宁在旁边拼命地记着“名词解释”“论述题”之类的,罗西颇感无趣。为驱感睡意,罗西在两堂课内把世界历史全翻完了,以后的历史课她不是想东想西,就是给历史人物排寿命表。排下来对罗伯斯庇尔的37岁上断头台深感惋惜,便从图书๰馆借了一些资料,拼拼凑凑,作了一篇罗伯斯庇尔的小传。想象力丰ถ富到极致,也๣荒谬到เ极致。什么路易十六的白痴啦,王后的阴狠毒辣啦,王子的贪吃好玩啦,公主的纯洁善良啦……不仅人物性格活灵活现,情节也曲折生动:王后指使公主ว使美人计离间革命阵营不成后,又指使她的外甥女奥国公主来到罗伯斯庇尔身边,大搞间谍活动,公主却看上罗的一表人才,未料马拉与罗争抢公主,最后公主ว手下的人不慎刺死了马拉,而马拉的支持者引了内讧,罗在镇压中大显英雄本色,却也得罪了不少人,导致了著名的“热月政变”……

盼春亭是四个尖角向上翘起的小小的亭子,里面只有两ä张石桌和几个石凳。罗西和忆青坐在石凳上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吃着东西。忆青现罗西的东西特别好吃,罗西骄傲地说那ว是她爸爸从香港寄回来的。

忆青的眼睛一下亮了,她建议罗西把东西带到盼春亭去,她们两个还可一道赏赏月,像古人一样雅兴。罗西认为这个主意不错,虽然她不会像古人一样作诗,但在月下吃东西还是会的。

柳丹很满意地笑了,但她随即又对天鸿说:“罗西还是个孩子,千万别ี说重了话,伤了她的自尊心。记住:要晓之以理,动之ใ以情。”

“但是,尊重老师๲是一个学生最起码的礼ึ貌。放心吧,柳老师,我会让何浪深刻意识到เ他的错误。”

青年男子沉思了一会儿:“那也不能ม站在毒日຅头底下自我惩罚啊!来,到老师的宿舍去,休息休息,喝杯水,消เ消气。

“我同他争吵。”

罗西说着不免笑起来,姗姗也跟着笑。笑过之ใ后,姗姗说:“不过也说不准,古人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人最可贵的就是思维更新。我觉得柳丹应该让你讲下去,不应该扼杀你那种活跃新奇、别ี出心裁é的想象。”

“是啊!”罗西把手中ณ的苹果蒂儿一扔,“我讲得一塌糊涂ิ,水中飘浮的荇菜都成了定情物了。”

罗西垂着头,咬着唇回到她的座位上。因为早自习前那阵猛烈的奔跑,脸上的红润还未消退,现在羞惭之意又烧红了两颊๐。

“罗西同学,虽然我很佩服你出众的想象和表达能力,但我还是遗憾,你需要好好努力。”柳丹拍了拍罗西的肩,“好了,你下去吧!”

正好校长逛到这儿,听见狼的话,立刻对姗姗说:“别败坏了咸亨的美誉!”

姗姗却完全进了角色:“我们咸亨,往酒里掺水,是由来已久的啊!不信您问鲁迅,不,去读一遍《孔乙๗己้》。”

校长说:“做生意要以诚为ฦ本,怪不得人家门庭若市,你这儿冷冷清清。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家又笑了,校报记者为姗姗拍了张照片,说姗姗那样子不像咸亨酒店掌柜的,倒像是文君当垆的样。他自荐来当司马相如,被姗姗一把推了出去。

离了咸亨,罗西在应有尽有买了几个树叶书๰签,中了个奖,奖品令人大为扫兴――是个校长亲笔签名的信封,上面有着1988艺术节字样。店主巧ู舌如簧:“信不信你走着瞧,我们校长是要进剑桥名人录的,他的签名,字字千金。”

“这样的阿谀奉承!”狼忿忿道。

他们三个,到เ各色店铺走马观花看了一遍,狼向她们讲述前三届艺术节的花絮,听得两人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