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龙马的住所已从锻冶桥藩邸搬到了築地的藩邸了。也不仅是龙马,几乎所有的年轻藩士都分别搬到了位于品川和築地的两个低等藩邸去住了。
他觉得应该高看一点自己了。因为,自己确已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成年人了。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六羽攒心纹啊,好像我们在参州吉田的客栈茶屋里吃糕时,他也露过面的。”
“说起来少爷您也相识的。就是那个ฐ在伏见的寺田屋扯开我们房间拉门的浪人。哎哟,您好好想一想!族徽是六羽攒心纹的那主儿。”
这家伙太好洁净了,简直是个洁癖了。)
环视四周,只见无论是塌塌米上,还是壁龛上,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就像用舌头舔过的一般。
“都怨他们。”
“败了您的兴了吗?”
要求对方报上自己的姓名以及藩名。
这是审问的口气。对龙马而言,这种无礼的态度是无法接受的。
然而,在桂小五郎看来,一点也不无礼。对于在从长州藩的大本营通往横须贺的路上出现了单身武士,先就该当作奸细来对待。
幕府在命令长州藩担任相州沿岸的警备时,连行政权一起交给了他们。况且,眼下是临战状态,若有来历不明者,可以格杀勿论。
“不好说啊。”
龙马像是在逗引对方似地,慢慢地解开了斗笠的扣带。他打算等对方上当挥刀砍来时,用拔刀术斩杀对方。
“再问一次。若再不回答,将作为奸细论处,报上你的大名以及藩名。”
“不好说啊。”
这时,桂小五郎的斗笠落到了地上,而比这更快的是,他的剑已在穿过树叶的阳光照射下明晃晃地砍到了龙马的头顶上。
间不容,没功夫拔剑了。
龙马的身体像一个球一样,一间、二间、三间地蹦跳着往后退。
桂小五郎不给龙马拔剑的机会,一刀接一刀不停地劈来,身法快捷如飞,令人称奇。
也不知是桂小五郎劈出的第几刀,将龙马的斗笠砍出了一条一尺来长的裂口。
不好!)
龙马不想招架了。他一放弃了招架的念头,身体就像能飘起来似的变轻了。他低下身,摆出居合(译注:拔刀后顺手砍人的剑术。)的架式,钻入了对方的白刃之下。并且,他两眼只看着地面,根本不看对手。
在下一个瞬间,对方的影子动了,与此同时,龙马长刀出鞘,破风撩起,猛然一格。但兵刃相交之ใ下,他手上的感觉有些异样。
原来,桂小五郎的刀从护手处折断了,刀身破空而飞。
桂小五郎立刻抽出了短刀。可龙马却举手叫道:
“且慢!”
他显得比折断了长刀的桂小五郎更为慌张。
他举刀察看起来。
刚ธ才用力过猛。将桂小五郎的刀崩断了,可他自己้的刀也在离护手三寸处崩出了一个大豁口。
“豁口了。”
他大声叫道,眼前立刻浮ด现出哥哥权平那张埋怨的脸。
他身上带的长短两把刀,都是权平为祝贺他出门远行特意请土佐的刀剑师打造的。虽是新打的刀,可打好后一看,只见刀上的纹理比古刀还好,乐得权平像小孩子似地叫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云纹吧。这样的刀可是一万把中才出一把啊。”
而现在受了这么เ大的损伤,磨也磨不掉了。除了将其截断改作短刀已别ี无他法了。
“闯大祸了。”
“怎么了?”
桂小五郎内心暗自吃惊。这人现在如果要杀自己,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一刀两断,可他却并无此意,只顾察看着自己刀上的缺口。
这人是个傻瓜吗?)
不管怎样,这么个怪人不可能是奸细的。于是,他开口道:
“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十分抱歉。我们在石上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多谢。”
龙马插刀入鞘。桂小五郎也收起了短刀。
“我是长州藩的桂小五郎。”
“哦。”
龙马将身坐在岩石上,笑道:
“久闻大名。我是土佐藩的坂本龙马。这次是应贵藩的益田越中大人之邀,来参加剑术比武的。”
“多有冒犯了。”
桂小五郎站着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竟将本藩请来的贵客当作了奸细,还请见谅。”
“啊,好险啊。越中大人说过,如果你在场的话,土佐藩就不会轻易取胜了。刚才领教了你的身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说哪里话来。连刀都折断ษ了,这是武士莫大的耻辱。况且,将你误认为奸细,并想加以处置,实在是太冒犯了。此事还请不要张扬。”
龙马回品川的大营后,如果将这事大肆张扬开来,就有可能导致土佐和长州两藩之间的纠纷。这么一来,益田à越中及桂小五郎定将陷入窘迫难堪的境地。或许桂小五郎更担心的是给主公添麻烦吧。
龙马很同情他。可他一同情别ี人,说话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