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字始见于中国目前所知最古老的文字商代甲骨文和金文中。如果我们把文字的出现和使用作为文明的标志之ใ一，那么中国在进入文明时代的早期，龙就已๐存在了。甲骨文与金文中的龙字属象形文字，是依龙的形象“画ฑ成其物，随体诘诎”（《说文解字》）而来，由龙的形象典型化、抽象化而产生的。那么，这些文字必然反映了当时人们所公认的龙的形象和观念，是我们了解的龙形象的基础依据。
当我们站在宋人陈容作的《云龙图》（图1）前的时候，恐怕连小孩也会认出画中ณ那ว飞腾于阴云之中的长身、利角、粗须、巨爪的怪兽是龙。然而如果让大家从商周青铜器纹饰上去辨别龙的形象，那可就非常困难，即使是专家也往往意见不一。考古学家张光直在论述商周青铜器的动物纹饰时说：“龙的形象如此易变而多样，金石学家对这个ฐ名称的使用也就带有很大的弹性；凡与真实动物对不上，又不能用其他神兽（如饕餮、肥遗和夔等）名称来称呼的动物，便是龙了。”1้4这种观点的支持者不在少数。这说明人们对商周时代的龙形象的概ฐ念是模糊的。这种情况在对史前时期的所谓“龙形”的认识上就更为ฦ严重了。在目前有关龙的著述中，我们可以看到，史前动物纹象凡是与后世龙纹有着某种相似之ใ处的，都有可能被认作是龙的形象。当然，对于缺乏文字注解和记录的纹象的定名，我们没有办法回到远古去询问当时的人这是不是龙，只有根据各方面的资料间接地进行分析判ศ断，这无疑会带有很大的主ว观性。面对同一纹象，不同人会有不同的看法。面对这种情况，只有从古代文献中总结出一个龙的定义作为判ศ断的标准。这无疑是探索龙起源的第一步。
“马八尺以上为龙。”2
马：
春秋时代，知识渊博的孔子有着丰富的生物学知识，《论语》中所记他谈及牛、羊、马、犬、虎、豹、鱼、鸡、狐、貉的言论就是明证。孔子是熟ງ悉龙的。他用龙来比喻老子：
孔子见老聃归，三日不谈。弟子问曰：“夫子见老聃，亦将何归哉？”孔子曰：“吾乃今于是乎见龙。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云气而养乎阴阳。予口张而不能胁，予又何归老聃哉！”（《庄子·天运篇》）
“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云气而养乎阴阳。”孔圣人口中的龙好像是一种可以聚合离散的云气类物质，这与《周易》中的龙相比，更显得虚幻缥缈了。《史记·老子韩非列传》对孔子评价老子的话有着不同的记述：
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ม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ม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ฦ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这里孔子明言龙非鸟、非鱼、非兽，而能乘风云上天，所以孔子不知道捕获龙的方法。《吕氏春秋·举难》中记载，孔子还说过：
龙食于清，游于清，龟食于清，游于浊；鱼食于浊，游于浊。
在这里他将龙与龟、鱼并列，看来孔子还是认为龙是一种生活于水中ณ的动物，然而它又具有一般动物所没有的然不群的特性和变化飞升的神通。
除孔子之外，中ณ国古代的先哲们还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说法。战国时期的韩非谈到เ龙时说：
夫龙之ใ为虫，可狎而骑也，然喉下有逆鳞径尺，婴（触）之则杀人。（《韩非子·说难》）
很明显，韩非说的龙是一种实在的动物，它的特点是能骑、有鳞、能伤人。伪托为春秋时候管仲所著，实成书于秦汉之际的《管子·水地》言道：
龙生于水，被五色而游，故神。欲小则化如蚕蠋，欲大则ท藏于天下，欲尚则ท凌于云气，欲下则入于深泉。变化无日，上下无时。
作者极度渲染龙的大小上下之变化，除生于水中ณ之外，真实动物的成份尽失。看来，随着时代的推移，龙的神秘色彩是愈来愈浓了。汉代的刘向也对龙进行了专门论述，他在《说苑·辨物》中说：7๕788小说网7788๖xiaoshuo
神龙能为高，能为下，能为大，能为ฦ小，能为幽，能为明，能为短，能为长。昭乎其高也，渊乎其下也，薄乎天光也，高乎其著也。一有一亡，忽微哉，斐然成章。虚无则精以和，动作则ท灵以化。於戯。允哉！君子辟神也。
这种阐述简直像一浪漫的抒情诗了。汉代许慎《说文》基本保持了刘ถ向的说法：
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ม巨能细，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入渊。
这里把龙说成一种具有爬虫类特征（如类似冬眠的功能）的多变的神性动物。这一说法几乎成了龙的定义。
古代文献中关于龙的生态的记述较多，然而对龙的具体形象却似乎有意避而不谈。我们目前所见最早描述龙形象的记载似乎ๆ是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所引的后汉学者王符的言论：
龙）其形有九，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类。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头上有博山。
这里描述的龙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