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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龙神的确立(4)

中国百姓崇信龙王,主要是向其祈雨。道教抓住了大众的这一心理特点,大肆宣扬道教拥有召唤龙王降雨消灾的法术。《太上护国祈雨消เ魔经》中记述了道家的祈雨论著以及道教中龙王在祈雨中的作用,在道教经典中极具代表性:

不极之道,来往于鬼神之间。东晋葛洪(约283-ๅ343年)在《抱朴子内篇·杂应》中言乘蹻术,所用神兽为龙、虎、鹿。其中,又以龙为最佳,“龙蹻行最远,其余者不过千里也。”他又说:“元君者,大神仙之人也。能调和阴阳,役使鬼神风雨,骖驾九龙十二白虎,天下众仙皆隶焉。”(卷四《金丹》)很明显,供神仙驭使乘骑,是道教中龙的基本职责之ใ一。(图王士贞《列仙传》木刻插图黄仁览乘龙)然而当佛教中的龙王在大众中引起反响以后,道教也就迫不急待地效法佛教,编造出自己的龙王来。道教创造的龙王主要有东、西、南、北四海龙王和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ຓ、北方黑帝ຓ、中央黄帝五方龙王,除此之外,尚有名数繁多的各种龙王,如《太上元始天尊说大雨龙王经》中载清静龙王、大地龙王、法海ร龙王、妙罗龙王等68位龙王;《太上洞渊说请雨龙王经》除列五方龙王外,尚有日月龙王、星宿龙王、天宫龙王、龙宫龙王等53位龙王33๑3;《太上召诸神龙安镇坟墓经》除五方龙王外,又列修吉神龙王、深林神龙王、多善神龙王、花流神龙王等12๐位龙王,此外还有“三十八山神龙王、二十四向神龙王、天星八卦神๰龙王”……真可谓名目繁多。

佛教中ณ的龙是佛法的护卫者。据佛教典籍所载,释迦牟尼原为天上的一生补处菩萨。一日຅,菩萨观降生日至,即化作六牙白象,于摩耶夫人右胁降生尘世,是为悉达多太子。太子一落地,即自行七步,下足处皆生莲花。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狮子吼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天地为之ใ震动。据《修行本起纪》云:此时“有龙王兄弟,一名迦罗,二名郁迦罗,左雨温水,右雨冷泉,释梵持天服裹๥之。天雨花香,弹琴鼓乐,熏香烧香,捣香泽香,虚空侧寒。”《过去现在因果经》也说:“难陀龙王、优难陀龙王于虚空中,吐清净水,一温一凉,灌太子身。……天龙八部ຖ亦于空中作天伎乐,歌呗赞颂,烧众名香,散诸妙花,又雨天衣及以璎珞,缤纷乱ກ坠,不可称数。”由此可见,自悉达多太子一降生,佛教中的龙就在为佛服务。这个佛教故事在中国又演变为九龙吐香水浴ภ佛。中国文物中多有以“浴佛”为主题的图像,早期者如北魏三年石造像背光背面的佛传浮雕,画ฑ面分上下两层,上层为太子于摩耶夫人右胁降生情景;下层右侧为ฦ太子指天地作狮子吼情景,左侧为九龙浴ภ佛情景。大英博物馆藏中国唐代佛法传长幡中ณ,亦绘有浴佛故事。画ฑ面下部,刚降生的太子垂手而立,头上乌云之ใ中露出九๡尊龙,作吐雨状。最为宏伟的“浴佛”造型当属四川大足宝顶山南宋摩崖石刻“九龙浴太子像”。石刻上方本有一股清泉,古代艺术家巧ู妙地在泉下刻龙九头,又将泉水引入中央龙口,龙口吐出的清泉正落在双手合什、坐于盆上的悉达多太子头上

大约在东汉时期,佛教典籍传入中国,并迅出现了汉文译本。当时翻译的方法,一般是由胡僧口述,汉僧笔录。翻译的时候,只是概括地表达佛经大意,并不是一字一句的直译。人们惊奇地现,来自异国的佛教典籍中竟然也有一种与中国龙相似的神兽,它的梵文名称为ฦ“那伽”(naga)。据记载,那伽长身无足,能在大海及其他水域中称王为尊。其实,它的原型是生活于南亚次大6的一种蟒蛇,仅此一点,就与形成机制极为复杂的中国龙有着本质的不同。但是,在佛经汉译的过程中,“那伽”被译作了“龙”。佛经《智度论》云:“那伽,秦(指中国)言龙。”这很容易使中国百姓用自己传统文化中的龙,去理解印度佛教中ณ的“龙”。

曹不兴画龙确系高手,他亲眼所见的“赤龙”很可能是鳄一类的水兽,然而经他的艺术想象与创造,便出现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龙。李绰《尚书故实》云:“陈朝谢赫善画,尝阅秘阁,叹伏曹不兴所画龙,以为若见真龙。”然而画得再好的龙,如果不是在当时的宗教背景下,也决没有人能相信它能致雨。唐代还流行“蜥蜴求雨法”,“以土实巨瓮,作木晰蜴;小童操青竹、衣青衣以舞,”其歌云:“晰蜴晰蜴,兴云吐雾。雨若滂沱,放汝归去。”(《全唐诗》卷874《歌》)《太平广记》引唐段成式《酉阳杂俎》故事:

吴赤乌中,不兴之青溪见赤龙出水上,写献孙皓,皓送秘府。至宋朝,6探微见画ฑ叹其妙,因取不兴龙置水上,应时畜水成雾,累日滂霈。

这段文字,人们都把它们解释为关于当时作龙求雨的巫术的记载。有的专家把“龙”进一步解释为土龙。325《山海经·大荒东经》云:“旱ທ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郭璞注:“今之土龙本此”。《淮南子·地形训》也载:“土龙致雨”,高诱注:“汤遭旱,作土龙以像龙,云从龙,故致雨也。”然而,这些说法的出现多在东周之后,注说则更晚,因而所说的并不一定就是商代的真实情况。商代甲â骨卜辞中只言“其乍龙于凡田”,我们由此可知商代确实有以龙祈雨的习俗,至于是“用真龙(鳄)”还是“作土龙”则难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