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与琬蓉商量,希望她能陪我去。我的本意也就是让她外出散散心。
我咂摸出所长话中的意味儿。
他们拿我开涮,把我命名为ฦ专家。要知道,现在的专家,多半是命名的。至于别人认不认可,那ว倒是其次的。
“谁去汇报?当然是专家啰。”
“不行。”她小声说。
“听你的课吧?”
“哎呀,吴主任,你就定了。”
“至少是主任助理嘛,肯定由你全权处理。”
“不就是‘五一’几天吗?”
“去几天?”
请原谅我的放肆。其实,我原本不想放肆。要说沙漠,我才是真正生活在沙漠之中。唯有慰籍我的是工作,是沉静在书中的精神世界。还有,就是,自然状态的自然。
谢谢你把我列入聪明人的行列。其实,我一点也不聪明。要是有哪怕那麽一点点的聪明,我也就知足了。我所谓的聪明,只是小聪明而已。
午饭后,休息到เ两点半,起床修改文稿。中午多喝了一口白酒,头晕乎ๆ乎的。但一坐在电脑前,看到稿子,精神就来了。对此,老婆总是不屑一顾。“一个贱相。”这就是她对我所付出劳动的评价。下午在家改稿子,电话也就响个不停。大多是刘老师打来的。一遍一遍催我过去。“你是不是在看足球哟?”她说。可我是从来不看中国足球的。也很难看一回世界杯比赛。但嘴上却没有说。没法子,不就是修改稿子吗?到市教科所去也是修改。车到教科所,五点半。
“好。”
我感到很无聊,便给琬蓉短信。
那场面比农贸集市还热闹。
“欢—迎—光—临!”
茶楼里静悄悄的,没有几个人。几个ฐ身着红色背心的男女服务生没精打采的。我一进来,他们全都直立起身来,两手下垂,齐声唱道:
“你看,我们是……?”我悄悄对琬蓉说。
“……”
男主人很奇怪地看着我们。“住吗?”他问,“我们这里来的客人很多。”
琬蓉望着我。眼里流露出一种渴望。
“我们要一个标间。”
把行李放在屋子里之后,稍事休息,便出了门。
中餐是在镇上一家临河的饭馆吃的。我们坐的是二楼临窗的位置。这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建筑:木质,黑漆,镂花小窗,对街也是大致的建筑。两街由小河隔开。河上有游船。游船上有游人。能听见撸子的荡水声和游客的说笑声。
菜谱,也就是典型的水乡菜了。海味儿的多。虾呀,蟹呀,鱼呀,什麽的。满街饭店小食店都摆了这些。我们要了猪手、鱼和蔬菜类。有一道菜叫“阿婆菜”,摆在杂货铺里,保证你不敢买。用一个塑料瓶子装了,用一张怎麽看也不干净的纸包了,用红绳子系着。瓶中是呈黄色的连叶带茎的植物,这就是当地产的“阿婆菜”。但拌上佐料,用盘装了,既上眼,口感也好,那真是吃一口,爱一分。
还有一个开胃的菜,叫糖醋萝卜,用小碟装了,几片红红的萝卜片迭在小碟中,艳艳的,味道酸甜酸甜。问服务的女子,才知道是用白醋加糖泡的。
这家饭店的菜充分体现了下江菜的特点,甜!
午饭吃得高兴。我们回到房间休息。说来大家都觉得可笑,我们是一人一铺,好好地睡了一个午觉。
午休起来,已是傍晚时分。小街上的游人稀少起来。一时,有些冷清。枕河而居的老屋,木板墙,黑黑的、浸着水珠的地砖,飘在风中的旗幡,一抹斜阳,在斜阳中悄然独立的“钥匙桥”(双桥),桥上开始纳凉的人群,都在诉说小镇的风情。
我们差不多就是采取了小镇的态度,手牵着手,放任自流,悄然无声,在小街上漫游。路上遇见的行人,都面目和善地朝我们点头微笑,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我们真的好感动。恍惚之ใ间,我还真以为ฦ自己是来度蜜月的了。
走进沈厅,穿过张厅,到过寺庙,把光线越捻越黯。
一串沿河而挂的大红灯笼顿然亮起来。倒影在水中,煞是好看。
我们租了一艘游船。游船体态很小,狭长,很适合在这种河道中行走。船娘是一个三十岁多岁的女人,瘦高个儿,一身的素打扮:蓝底白花的斜襟上衣,蓝ณ底白花的长裤ไ,蓝底白花的布鞋。头挽成一个髻。皮肤黑。是那种黑中透红的黑。水上人家的健康色。
我们请她唱歌。她便一边划船,一边唱。用的是方言,高腔,态度自然,没有一点扭扭捏捏的样子。据她说,唱的是周庄好。在周庄人心中ณ,这个古色古香、迹在八百年前的周庄就是块风水宝地。唱完之后,她说,“随便给两个吧。”我们先是不明白,尔后,再看她的手势,我们一下子就明白了。琬蓉随手给了她一张十元的纸币。
我们下了船,沿着小街慢慢走着。那一片心就泡在庄子的景致里了。
沿河而筑的小街边摆满了夜市摊。食客也不大讲究,露胳ฑ膊的,不在少数。一些卖艺的男人,手拿二胡,东走西串。游客们一边享受着水乡的美味,一边听艺人的演唱。也有游人余兴未尽,干脆ะ自己唱起来。二胡的声音,与那有韵的唱腔一道柔和在清风水波之中ณ。
我们就这样慢无目的地走着,听任飘游在夜空里的爱的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