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跪在地上的一个穿着尉官军服的年轻人突然蹦了起来,从腰间抽出战刀,怒吼道:“你们不干,我一个人干!”
穿着暗灰色和服的日本人用头抢地,哭嚎道:“就这么结束了?一切就这么结束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唐毅看着这堆宝贝,心里痒的像猫抓,可眼馋肚子小,使团的钱很有限,只能买很少的一部分,而且出的价格连自己都觉得亏心,感觉和明抢没多大的区别,恐怕连最黑心的当铺朝奉,都不敢拿这么เ仨瓜俩枣打客人。但是雅格达似乎已经很满意了,他唯一的条件是只要美元和英镑,连黄金、白银他都不要,唐毅自然是满口答应。
前些天雅格达亲自陪唐毅去了一个位于莫斯科郊外的仓库,里面的没收物资堆积如山,被老鼠咬的残缺不全的古代书籍,缺胳ฑ膊断腿的希腊、罗马雪花石膏、大理石雕塑,拜占庭王朝的贝叶画、摔成碎片的十七世纪的佛罗伦萨玻璃花瓶、中ณ国官窑青花瓷器·····唐毅看见以后,心疼的想哭,这里任何一件东西拿到二十一世纪都能让收藏家们疯狂,其中有不少更是无价之宝,而在这里则像破烂一样被随意的堆放。
中国使团真正被震惊了,他们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万里之外的母国。
仅仅四年,苏联就踏上了展的快车道,科技和教育给工业插上双翼,一个ฐ崭新的世界强国的崛起势头已经是不可遏止了。
“只能让高尔基去儿童教养院!那里是刚刚建立的,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这些小痞子,他们应该不会也像这些沙皇的贵族、白俄军人、反动知识分子、食古不化的东正教牧师······不会像他们那么恨自己!”
虽然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是典狱长依然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从犯人热切的眼神中读出了对自己的刻骨仇恨。
田野因为你而春意盎然,鲜花因为ฦ你而开得更加绚烂·········”
你是苏联的慈父,人民在你的关怀下,无比的幸福快乐!
作为一个军史爱好者,在唐毅的记忆中ณ,中国近代史充满了悲剧,手执大刀、长矛的中国人用血肉之躯一次再次的抵挡着敌人的坚船利炮,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挥舞着马刀飞蛾扑火般冲向英法联军用大炮和洋枪编织的死亡陷阱,关天培用二百年前制造的,射程不及英军三分之ใ一的土炮顽强抗击英国舰队,虽然他们技不如人,器不如人,但是那种近乎ๆ自杀的冲锋却也轰轰烈烈、荡气回肠,让后人扼腕叹息。
与虎谋皮啊!指望一头永远吃不饱的狗熊来帮助自己对抗一条流着涎水的饿狼,唐毅的第一反应是不晓得蒋介石是幼稚而是愚蠢!可是仔细思忖许久,却现这个世界上除了苏联之外,还真的没有其他国家可以指望,起码在目前没有。
一撮毛急匆匆的跑到车站的休息室,那里有个ฐ长脸的中国年轻人正在等候。
“看···看···看清楚了,确实没有蒋经国。”一撮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长脸舒了口气道:“看来蒋经国是真死了!既ຂ然死了也就算了,咱们回去吧。”
一撮毛摇摇头道:“蒋经国是不在,可是国民政府的代表团少了一个人,他们总共应该是三十六个,可我数来数去只有三十五个!而且他们自己้人也说少了个人。”
长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沉重的道:“哦,少了个人?”突然他倒吸口凉气道:“莫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人接应蒋经国从别的途径跑了?王明同志回国前特别交代过,这个蒋经国很狡猾,他是反动托派组织‘浙江同学会’的后台!一定不能让他逃出苏联!”
一撮毛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道:“可是回中国只有走西伯利ำ亚铁路,难道是·····”
长脸的眼睛瞪圆了,眼珠子几乎ๆ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他们肯定没有直接回中国,而是转道从别ี的地方走!走,去海ร关查一下中国使团的登记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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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瓦河源出自拉多加湖,自东向西流经列宁格勒,最后注入波罗的海ร芬兰湾。这条河虽然只有七十多公里长,却是沟通白海ร、波罗的海的航运要道。
列ต宁格勒的秋天,从芬兰湾吹来的湿润海风带来了充沛的水雾,带着一股咸腥的味道。云层压的很低,感觉就在头顶,燕子从人身边掠过低飞,空气似乎是有形的实质,让人窒息的透不过气。
归港的渔船满载着波罗的海三文鱼、红鲑鱼,横行霸道的深海ร帝王蟹和张牙舞爪的龙虾不安分的想爬出水箱,码头工ื人坐在地上,饭盒里盛着红菜汤、用小刀切了一薄片酸奶酪小心的抹在黑面包上,撒上海盐吃晚饭。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瓶劣质伏特加,边吃边喝。
唐毅拿着海关的报关单,码头上堆着几十个大木箱子,还有群苏联码头工人扛着木杠子套着绳索ิ,懒懒散散的在旁边等候。
“不行,我们关长不在,没人盖章。”
一个胖的快把制服撑破的苏联女人正在修剪指甲,看都不看隔着窗口就把唐毅的单子给丢â了回去。
“那要等多久啊?”
“也许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