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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到第二年的开春,金城终于失望了。他明白,继续这样找下去只是徒然。他离开了山区,向东走;但他没有向人打听去黄材镇的路,而是走过了桃林、湘乡、湘潭,去了位于长沙以南一百多里的株州。

在丛山中渡过了漫长的冬季。金城的幸运与不幸是连在一起的:他幸运,因为他竟没有碰上土匪,也没有因饥寒而死;他不幸,也是由于他没有碰上土匪,因此也就找不到他的亲人。不过,这次孤独的流浪ฐ培养了他坚强的意志、刻苦耐劳的精神,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程武是马老三的得意门徒,马老三见他为人老实忠厚,在一年前๩收他为徒,把自己的手艺悉心传授给他。在店里,就只有他去过马老三的家。现在,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程武应一声:“是!”出门小跑而去。

“那就这样吧,”金城见富国威已๐中了自己้的小小诡计,顺势道,“威哥就留在堂里‘镇守’,看着各处的档口,我现在就与雄哥、阿万、阿良带上堂里五十名兄弟,到第八甫去做做善事。”

金城这几句话,在一些人听来可能是贬,但在富国威แ这类人听来,却是赞。富国威一听,果然笑了:“那倒是。”

“王翰的这首诗被后人称为千古佳作,”金城满有感情地吟哦起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诗中说的‘夜光杯’就是这种酒泉玉杯。”

姜ä雄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知道‘床前明月光’和‘白日依山警叫做唐诗。”

堂中原来还打算“过底”到别堂的兄弟现在自然打消主意了,随着金城的名气在黑道上渐渐传开,一些离开了广龙堂的兄弟又想回到广龙堂来,另一些堂口里的人有的还想“过底”来加入广龙堂。金城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同时他看准这个自己声望日຅涨的时机,趁热打铁ກ,谋算如何用一万三千大洋来偿还三江善堂一陈扬生的三万大洋。

经过偷运枪械这一役,金城在堂里更是声望大涨,而且金城不吝啬,给参与此役的堂里兄弟每人发了三十个大洋,几个首领ๆ骨干更是发了一百个大洋——留守堂里的富国威和莫七也๣一样照发。如此打赏下属,出手又是如此大方แ,在林风平“主政”的时候是极少有的,在江全“主ว政”时更是从来未有过,故而令堂中兄弟士气大振,连原来一直不服气的富国威在心中也不得不赞叹一声。

金城一下子便明白,谢泛下面的话会涉及到本堂开山主林老大的声誉,便轻轻挥挥手,让高阎二人退下。

谢泛愣了愣,欲言又止,别过头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高飞鸿与阎现秋。

梁管赔着刘老七大笑,还向刘ถ老七竖起大拇指:“七哥确是高手!确是高手!”——刘老七的棋下得好,喜欢别人这样赞他;其实梁管心中ณ总是隐隐觉得,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了,但他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妥。他不敢在这个ฐ时候扫刘ถ老七的兴。

刘老七把引金城入彀的经过说了一遍,边说边夸耀自己的“智谋”,说完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金城也不多言,把堂中各项生意的帐簿摊在八仙桌上,边对照ั着帐຀薄,边把这几天自己清算堂中帐目的经过详详细细他说了一遍,最后道:“照计算,本堂现在该有存款五六万大洋,但现在堂中现款连同公司的户头,仅余一万七千一百六十大洋,四五万元不知所踪。”

富国威、姜雄、万良、莫七先后来到,大家给林风平和江全的遗象上了香,然后依次就坐。

民国十一年五月十一日

顿首

夫妻俩噪噪吵吵地商量了一会,杨六穿好衣服,正打算出门去找方明和李前良,只见李前良正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口中大叫着:“杨老六!”又过了一会,方明也๣是惊惊慌慌地来了——他们两人都收到了意思一样的信。

杨六立即把信中大意向老婆说了,他老婆一听,高兴得大叫:“赶快找你那ว两个朋友来,叫工ื友立即复工!要回我们的儿子,还有二十个大洋!”

罢工在继续,并出现了零星的示威游行。省城中的多份报刊如《晨钟日报》、《国民晚报》、《国华报》、《大同报》、《国是报》等纷纷发表文章,声讨叛军的倒行逆施。当时占据广州的陈炯明部ຖ队正与由江西回粤平乱ກ的北伐军在曲江、始兴、翁源一带打得难分难解,胜负未分。身兼广州ะ公安局局长的魏邦平觉得民众这样“闹事”,实在不利ำ于他的“调停”,于是下令警备厅“安定省城治安”。

执掌着广州城统治权的军界政界ศ人物在上面较力的时候,下层民众明显地拥护孙中山重回广州执政,赶走陈炯明。电力厂、自来水厂和铁路工人的罢工并发表宣言,助长了民众的这一声势,一时间舆论大哗,令当时在省城中横行霸道的叶举等军界政界要人十分恼火。

一连三天,陈达生没来,也๣不知是害怕再次被人行刺,还是有什么事。倒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就来了一位“粤江航运有限公司”的李董事长,还带上一个随从。

第十二章美人夺命

“小弟,小弟不很清楚,”张南昊有点口吃起来,“总之,总之ใ我知道四哥跟广龙堂有仇。”

“有什么你讲出来。”区方的打算是,如果真有什么证据,那可以用来敲广龙堂一笔。

“那你赔了?”

“唉!”谢泛长叹一声,“城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手下才二三十人,高根手下有二百多人呀!较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