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意!”一旁的玛丽先嚷了起来,“茜茜,你和弗兰茨表哥是一见钟情吗?‘我第一次看到เ你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意识到当我和你在一起,余下的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伊舍尔很漂亮,弗兰茨他帅极了,不过舞会可没什么意思——我甚至紧张得踩到了皇帝ຓ陛下的脚。”茜茜摸着妹妹的头,无奈地笑了笑,“苏菲,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记得什么?”看到เ马佩尔这样的表现,苏菲在茫然的同时,又莫名有些紧张,“有什么เ事你不能直说?”
“苏菲……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苏菲咬住嘴唇,垂着脑袋一言不地跟在路易斯身后。
“再多说一个字,苏菲,你就永远也别认我这个大哥。”
苏菲软下语气,勉强勾了勾唇角。
“……我知道的,乔๒安娜。”
或许所有的追寻不过是源于对童话的向往和渴望,或许她想要见证身边的幸福逃避内心深处的惊惶不安,又或许,只因为这是现实与梦境,现在与过去唯一的羁绊。
为什么会这样执着?苏菲自己也说不清楚。
“嗯,就这么说定了!”苏菲不待沃尔芬拒绝便笑着跑开,跑了几步又忽然停下,右手搭在门廊的雕花柱子上,回过头对着马佩尔喊,“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殿下,不用……”
这个最不像贵族的贵族,却拥有整个巴伐利亚最为尊贵的姓氏——维特尔斯巴赫。
事实上与其说马克斯公爵是个ฐ贵族,不如说他更像个ฐ吟游诗人。他关心的绝非政治与军事——虽然他确实在乎每年能ม够领ๆ到多少古尔登的年金,可如果这样便指责他是个生活奢侈贪图享乐而不顾人民死活的公子哥,却也未免有失公允。在帕森霍芬,几乎ๆ人人都爱戴这位公爵殿下:他平易近人,结交的朋友从帕森霍芬的农民到เ慕尼黑的画家;他热爱旅行,足迹曾遍布埃及和巴勒斯坦;他擅长音乐,不但是个奇特拉琴的演奏高手,还谱写过一系列的巴伐利ำ亚民歌。
蓦然间,她被拥进一个怀抱。
男孩的头顶只刚ธ刚及到她的鼻尖,却伸出手抱紧了她,不知是在给她勇气,还是在给自己勇气。苏菲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奇异地被一点点抚平,男孩的声音忽然顺ิ着胸ถ腔传来,有一点闷,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鼻音:“妈咪不相信我,苏菲……那个ฐ时候我以为ฦ,我要失去你了。”
“抱歉……”她觉得喉咙里突然变得干涩,“我不记得了……马佩尔,我不记得……或许,我并不是你记忆里的那ว个苏菲……”
“没关系,苏菲。”她忽然感觉到马佩尔的颤抖,想要去看他的眼睛,男孩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活下来。苏菲,我知道是你……我知道。”
马佩尔始终没有告诉她在宁芬堡宫究竟生了什么。
苏菲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她自以为的童话——除了亲爱的家人,初识的朋友与和蔼的师长之ใ外,或许……还有想要她从这个世界上消เ失的人。
可是奥托……
苏菲再次回忆起那个男孩的模样,那么漂亮精致,漂亮得甚至有些苍白;几乎ๆ没有棱角的轮廓,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目光,温和中ณ透出几分腼腆的笑容……
她无法想象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男孩心里,会住着一只魔鬼。
好在公爵夫人卢多维卡并没有坚持。
或许是对苏菲和马佩尔上次在宁芬堡宫的意外心有余悸,她便只带了茜茜和内奈两ä个女儿,连同长子路易斯前往慕尼黑王宫。
而当她结束拜访回到帕森霍芬,又接到了来自维也纳的信——奥地利的皇帝ຓ弗兰茨?约瑟夫,将要来帕森霍芬看望他的未婚妻。
皇帝陛下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到达的。
城堡里的管家和仆从们早已恭敬地站在城堡花园里的道路两旁,马克斯公爵和公爵夫人卢多维卡也带着孩子们迎了出来。
“果然如此……”苏菲小声地感叹。
“果然什么?”玛丽ษ的听觉一向灵敏。
“童话里的王子,都是骑着白马——或者坐着白马拉的车出现的。”苏菲盯着拉车的四匹白马,都是四肢修长腿蹄轻盈,白色的鬃毛不带一丝杂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如果能弄一匹来骑着玩就好了……她默默地想。
皇帝陛下已经走下了马车。
苏菲跟在玛丽身后,按照宫廷礼ึ节提着裙子行礼,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位第一次见面的表哥。
传言中皇帝陛下对于军装执着的偏爱并不假,这次拜访他的打扮也不例外——灰蓝色的制ๆ服上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长而纤细的身材,却并不显得单薄。他手上戴有白色的丝质手套,握着身体左侧的佩剑,缓步走向城堡,身姿挺拔,却掩饰不住风尘仆仆。
这个时候维也纳和慕尼黑之间还没有直通的铁路,所以他不得不乘坐马车,绕道布拉格、德累斯顿和莱比锡,经过一天多的旅途颠簸——然而这跟与未婚妻见面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即使此刻他满身疲惫,脸上依旧带着幸福的笑容。
“你好,亲爱的姨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