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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冤家路窄(四)

“你胡扯什么呀,我睡觉从来不说梦话!”

“我说什么了?这一路上就听你说了,你自己说说你的嘴闲着过吗?吃饭的时候你都没闲着过!不对,睡觉的时候也๣没闲着过,对了!你连睡着的时候还在说梦话呢,你做梦的时候还惦记着要……”

曹安等人来到镇上时,恰恰正是这个ฐ时候。

当日晚饭时分,夏南辕大摇大摆地进了一家生意红火的酒楼,拣了临窗醒目的位子坐了,点了酒菜,踏踏实实地吃起来。

浙派江派,乃ี是当时琴界广为流传的两ä大门派,其中尤以浙派为正宗,学琴之ใ人多是学的浙派。江派已渐走下势,而川派则ท在蜀地颇有影响力,岭南派琴人虽多,但影响却不甚大。夏南辕听他随口说出当世之琴学流派,便知他于琴之ใ道定是深有研究。于是说道:“琴之流派,在于师承和曲风。我师父不在当今任何琴派之列,我的琴艺,自然也不属任何一派,便是我弹的那ว《渔翁吟》,也是在众琴谱中ณ找不到เ的。”

“再好的琴,不遇名家,徒蒙尘垢。再好的曲,不逢知音,空与谁赏?阁下识琴懂曲,又善操弄,这琴若能ม开口,也定会开口请你抚弄,何来唐突二字?我适才听你半曲,似乎阁下的曲风既非浙派,江派,也非川派,岭南派,敢问尊师是哪一位高人?”这渔人说话不紧不慢,字字句句缓缓道来,清江之ใ上,水平山阔,听他讲话,看他神๰情,真是悠闲适意,畅然从容,竟颇有些世外仙风的味道,让人直觉得心平神静,舒然忘我。

夏南辕猜得不错,曹安使的,正是佛汉拳。佛汉拳拳式刚猛,曹安的下盘自然要扎得结实,否则手上怎能打得出刚ธ猛无比的力道。然而上步挥拳之间,却难免要呼吸调气,他的对手若是旁้人便也罢了,碰上的是夏南辕,怎容他有片刻的喘息之机?夏南辕要攻的就是他的下盘,就是他呼吸调气的一瞬间!

锦衣卫众人见曹安上了,立时退居一旁,围成一圈将夏南辕与曹安二人围在当中ณ。夏南辕听那风声,知他拳上力道刚猛,不宜硬接,当下闪身避过。曹安紧ู欺而上,拳势迅猛,带着风声疾扫过夏南辕身前๩身后,夏南辕一边腾挪闪转,一边仔细看他的拳路套数,看了数招,心下不觉有些惊讶,如果判ศ断不错的话,这人使的应该是二十四路佛汉拳的路数。这种拳拳法快疾刚ธ猛,动作灵活敏捷,以擒拿跌打,近身短打见长,虽然变化不多,但若内功深厚,则便可将拳法施ๅ展得勇猛无敌,与人交手,往往得胜。只是这拳法易练不易精,内功若不强更是修之ใ无益,难见其效,且这拳法出自少林,除了少林弟子,江湖中使这拳法的人并不多,难道曹安与少林派有什么瓜葛?夏南辕随无຀极仙翁参研过各门各派的功夫,于少林派的二十四路佛汉拳也๣有过研究,当下脚踩连环,紧攻对方下盘。

夏南辕手抚七弦,自得其乐่,正在惬意时,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听那ว声音,少说也有十余骑,正由远而近驰来。夏南辕坐在亭中,乃是侧对大路,一抬头便可望见道路上来往的过客。但此时他正沉醉于七弦之上,哪有闲心去望过路人?只是这一队人马为数太多,马蹄声打扰了他的琴音,打扰了缭绕在这小亭四周的和谐的旋律。不理会接着弹,心绪已略๓受搅扰,停下来不弹了,又正在兴头上。夏南辕略一皱眉,指上微微用力,立时琴音渐响渐亮,小亭内的琴声便盖过了那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那ว少年停了手中的事,直了身子静静地望着夏南辕。那ว坐在不远处静默垂钓的渔人也略微侧了侧身子,抬眼朝夏南辕投去意外的一瞥。

“我去?我是他师兄!”

“那也不能都怨我呀,你不答应,我出主意管个ฐ屁用!再说了,刚才要不是你插手,我也不能ม把他扔到地上去,要赔礼,你得和我一起去。”

秋北辙故做惊喜地叫道:“哎呀对呀对呀!你怎么猜到的?”

道不平一摆手,装做与秋北辙不曾有过沟通似的,说道:“不用引见,让我来猜一猜:这身功夫,这点嗜好,不在茶楼里喝茶,偏要坐在青楼里喝茶的,是惜花君子对吧?你是无极仙翁的徒弟,夏南辕!对不对?”

夏南辕道:“阁下不是来听曲儿的,是来搅局的么?”

夏南辕与道不平听了,都住了手,但谁也不松手。

道不平看了那龟奴一眼,不满地道:“你们狗眼看人低呀!到现在才来给我上茶!”抬手一指夏南辕,刚要说:为什么他一坐下你就上茶,我坐了这半天你才来上茶?忽地一眼又瞥见夏南辕桌上茶杯边放着的汗巾,立时又体会到了待遇上的不公平,转了口道:“为什么他还有汗巾擦脸,我却没有?”

夏南辕讶异地回过头来,心说这人有毛病吗?怎么愣头愣脑地在这儿拍桌子呢?才要开口,却见一个ฐ龟奴忙着跑过来给道不平倒茶,嘴里面边不停地说着:“这位大爷您请用茶,您请用茶。”

夏南辕没奈何下了马,跟着秋北辙进了素า香斋。两人坐定了,秋北辙让夏南辕点菜,夏南辕看了菜单,没觉得有什么新鲜的,便随便点了两个,秋北辙也点了两个。不多一会儿,饭菜上来了,秋北辙大口大口地吃着,边吃边对这里的饭菜赞不绝口。夏南辕却并不觉得这里的饭菜有什么特别,只觉得秋北辙是饿极了,吃什么都是香的。他慢慢地吃着,边吃边用眼瞟向窗外,心里想着:不知那家挂头牌的姑娘容貌如何?才艺如何?想个什么法子能让秋师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