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也回他一个微笑,仍然不说话。
慵懒全不见了,他负手而立,站得笔直,本来就修长的身材这一来更加挺拔。极俊逸的面容,眼神深而远,只有嘴角一抹笑,中和了他身上的气势。
难道……
不知何故,我直觉不试为佳。依容珩那样的性格,……我不如当面问清楚。
顾大人笑得更谦虚了:“多谢简相夸奖。下官有个想法,把穆非小友荐给皇上或……?”
容珩居然说对了,这次出来真的可以玩,而且这顾大人看来还十分好玩。
林东亭很大声:“穆非,理顾惟雍这火……咳,理他做什么?别画了,要画等手好了再说。”
那同桌坐姿放松,语声从容:“雍儿,怎么临ภ阵反倒犹豫了?别ี忘了,论书画,你可是我们这儿数一数二的高手。”
“五两!”一个瘦瘦高高的家伙跳起来。他上下打量我,越笑越深,说不出的满意样。
容珩眉微皱了皱,却又抵了额角,无声笑起来。
因为我的到来,扰乱了他独处的空间?
真不知他为ฦ什么要这样说,镜子里的是位黑黑瘦瘦的少年,普通到เ没有任何特色的五官,我自己看着是大为满意。
自他手中抽出纸条,上面只有两字“正常”。
我看了他半天,心中一阵酸热。
他反抱住我,低声说:“傻小子,我是不介意当着别人的面……”
“阿弥陀佛,看明国师教的好学生,天寒地冻中犹自苦练融雪大法……”
只觉得冷冷冷,冷到骨髓里,冷得大脑无法运转。
转了头看背后之人。
妙音明知一切的,为什么仍要如此安排?
拖了扫帚就走。
他手挥目送,不知在我头上做着什么,不一会儿道:“好了。”
他笑着接过去替我换上:“记住,你只要换上独处静思时的神情就行了。”
看他这么热心,只怕要我做的,不会是什么省心事。
他在我背后问。
他二人,一为雄才大略的帝皇,一为心怀锦绣、睿智沉着的朝臣;他二人,又是慕容氏与简氏世代纠缠中的一环,只不过这一代,是两ä情相悦。
既已喜欢上慕容珣,自然是终生相随,如娶妻子,则必然会负了人家。
“唉,”我伤心地叹息一声,“想不到阿朗你又重新躲回了自己的小天地里。十五天期限已到,我就要回去了。本来还打算岁考一结束,就带你到我家去玩,小野兔已经先去了……我这就去回安皇叔,简非无能为ฦ力……”
背后一个软软的小身子贴上来,我回头,就看见阿朗清亮剔透的双眼,漂亮的小脸上,有着一些不自在,又有询问之ใ意。
当真可笑可怜可悲之极。
光是想着这些,都令人觉得阴暗浑浊、卑污不堪。
“让开,慕容敏!”我挣扎着,使劲推他。
什么?
烛火光中ณ,数双眼睛齐齐地出现在床头:“简非,简非——”
“非儿……”温柔、忧伤的声音;一双手极轻极轻地抚过我的脸;
“不敢,咱家只是听命行事。”他恢复了正常,朝我一躬身。
柳总管离去。
我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怔忡半天。
他所过之处,西景官员皆深深注视,更有人侧目自家国君,微微摇头。
我松一口气:“这一夜,真是辛苦你了。”
何太医欲言又止,最后来一句“啊,药不会漫出来吧”,居然就一溜小步,出去了。
陶掌柜看看我,突然不自在起来,期期艾艾,又不开口。
陶掌柜大喜,着人取了纸笔,我缓笔写下:兰轩。
我嗯地一声,算作回答。
他看看我,笑道:“这人,不出意外,肯定能考中,你以后要见他有的是机会。”
“别恼,别ี恼,”他渐渐敛了声,吻吻我有一千摄氏度的脸,温柔低语,“我只是很高兴,简非。”
笑得实在不像是怀了什么เ好意。
我抬头对上阿玉。
“回去息着吧,这几天,就别ี来了。”他慢慢开口,声音沉寂,温和。
十年。
明于远眼神一凛,缓慢地说:“这就是你甘冒大险的原因?嗯,”他眼睛微眯,“是宋言之的主意吧?他待你倒真正不错……”
不想这家虽是蓬门小户,却有个读书的儿子,见自家院落平白矮了下去,院子里又一片狼藉,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找来几个同窗,将内衙后园的墙扒了。
俞世南皱着眉,直摇头:“那书生是个极傲的,言谈间很瞧不起我这世袭的官。如今国家又推行变革,力倡教化,这些读书人,下官真不敢得罪了。唉,一筹莫展中ณ……”
“对了,它叫什么?”我转了话题,颔首朝路边示意。
我想起当初ม与飞云崩雪开玩笑时叫它小黑的事。
这一刻,他与他面前的树,都是如此动人。
他负手微仰着头看树,却轻声问我:“不认识了?看了我这么长时间。”
我笑起来:“怪了,你是在看树还是看我?”
“既看树又看你。你不是希望自己是这树的一部ຖ分吗?比如那只无忧无虑的小鸟。”
……我微不自在。
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他。
他收回目光,微笑着在我额头就是一弹:“就没见过比你更没有志向的人。不过简非,别ี指望我是那棵大树,你是它怀抱里的小懒虫。”
我一震。
他看我一眼,又仰头去看树,语音低沉,温和:
“不明白?陪了你十年,你现在得学会自己้长大了。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