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
阿敏笑着打量我一番:“随从?看来你今天戴的不是昨天的面具了。其实只有没长眼睛的才看不出今天的你就是昨天的你。不过,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我正缺一名最贴身的随从,就你了。东西给我,我可不舍得让我的随从吃力。”
阿敏,不,应当是宁王爷。
今夕何夕,都在劝人放手。
他凭什么เ如此自信?
十分清虚有节。
不过,董以仁似乎还不太清楚林岳的为人。
他过来帮忙,我微笑拒绝:“简非惶恐。明国师国之重臣,简非受不起这一扶。”
白天他对我的冷漠决绝一闪而过,我又伤心又愤怒。
后面阵阵凉气倒抽的声音,却听不见回应。
我忙从袖袋里取出来递给他。
我盯着阿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最后朝他微微一笑。
我吓了一大跳。
相府里从来不寂寞。
小厮架了梯子上房抓鸡,不想昨天还好好的梯子居然坏在第七级,小厮摔了个结实,大疱把帽子顶上来一寸半高。
不过,许是因为刚才向他说出心中积郁๗,这会儿,我心情较为放松。
老先生也妙,不说话,只闭目喝茶。
安静的讲堂更安静到十分。
这笨家伙,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有什么用?
床变成了热火炕,我成了上面的烙饼。
呵呵,圆智。
“简非,知不知道你羞恼时慌里慌张的模样十分好玩?……嘘,别ี说话,我看看你体内风寒情况。”
我笑着央求。
口称喜欢他人,却喜欢罔顾他人意愿,满脑子想的全是:我我我,哪会替人着想半分?
汪澡雪在前,阿巴克在后……
乱得似我的思绪。
“小丑八怪一人坐窗前做什么?静坐参禅?”
“非儿,脸怎么这么烫?”简宁轻抚着我的脸,微皱了眉,“不会……”
妙音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他眼一眯,看向我。
“你说他是谁?”
问都不问,直接就能明了我此番๘来的原因。
摇曳朦胧的灯火光影里,深宫女子羞涩而又热烈的注视;阿玉唇边的苍凉笑意与眼底的热望与清寂……
“皇上?”我催促。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自身后传来,“妙音正好也要离开,就由妙音护送他二人一程吧。”
坐在留着他体温的椅子中,我把他环抱在膝上,在他耳边低语:“阿朗,我叫简非,你的名字是阿朗,记住了?”
“唔,”抚着他的背,我笑起来,“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走吧,阿朗,我带你去一个明亮的地方。”
姑且试试吧。
低头看灰马,我笑起来:“你看你,毛驴似的,还又倔又犟。要输了,你回家天天吃红烧肉。”
“喂,你轻点!”钟离无忌盯着裴伯玉的手。
“摄政王?”我看着他们两ä个,疑惑起来。
钟离无忌站在我们旁边,看看我,眼底光影变幻,微笑道:“眼光不错,不过——”
我看着明于远:“它长得和我大哥的绝尘真像。不过,绝尘是个ฐ妖孽,上次出行,它一开始不肯与飞云崩雪并行,累得我一路追赶,骨头都要散架。”
他刚才称我什么?莲影?
“本王的书房可还看得?”圆转柔润的中音,语气中ณ却颇็为自得。
忽感到车内瞬时间静得怪异,抬眼间,却见他二人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阿玉微微一笑,看看明于远,没有作答。
可声音听上去却是那样温软,我连忙住口。
我浑身如浸烈火,忍不住就想扯了衣衫。
他微笑着看我一眼,说:“嗯,南书房中除了你在家偷懒โ外,他们几个这会儿全在的。皇上向来勤勉,新政以来,更是常常到深夜也不歇下的。明于远他们也经常是二三更天才回去。”
我问:“印象中这么多年爹爹从未离过都城的,这次却是什么事?”
我身边诸人俱微愣。
明于远笑看我,不说话。
我要站起来道谢,他按住我的肩:“非儿,一家人闲话,不必像朝堂奏对。”
……一家人?
我看看阿玉。
一窗明月清光流转,窗下的阿玉半边身子浸在月色中ณ,眼神温柔地似乎注视了我很久。
我笑了笑。
一家人就一家人吧,阿玉不是答应做我兄长么?再说平时遇见太上皇,依他吩咐一向称为“亚父”。
我想了想笑道:“要是宁王在这就更好了。估计最近这段时间他会忙得没空……”
阿玉轻咳一声:“小非,这茶是白云山枪旗?”
“啊?啊,对,是枪旗。宁王要是这儿,肯定会说它……”
“小非,水再煮就要老了。”
“什么?哦,水。不知阿敏这些天还有没有闲情去山中ณ找水……”
“今夜月色不错,风里……是绣球花的香味?”
“……”
我再迟钝也知道他是故意打断ษ我的了。
阿玉轻抚眉心,朝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太上皇已放下茶盏:“非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声音很平静。
我想起阿敏告诫我的话,顿时有些犹豫;可想到เ他说要成亲时的黯然,还是决定试着看能否劝得太上皇收回成命。
当我说到阿敏好像不愿成亲时,阿玉站了起来:“父皇,夜色已深……”
太上皇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