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不意平日里温柔似水的朱铃还有这样干脆俐落的一面,想一想,倒也释然,毕竟是袁氏的女儿。赵长卿笑,“像我家有限的几口子人,每日事还有个三五件,何况表姐家这样的人家儿。我觉着刚刚的点心已经很好吃了,半点没觉出来。”
朱铃越发亲热的同赵长卿说起话来,连带午饭都格外的热闹。
凌家产业并不多,一处小庄子是两ä百亩地,一处铺子卖些杂货,按理分为三份,凌太爷与老太太一份,长房一份,二房一份也就够了。二房搬出去必然另置房屋,折成银子,再补给二房几十两也就够了。
还好屋里高兴的估计就他一个,赵勇只是来做个见证,并不说话。主持分家的族老跟着就懵了,这叫什么分家方式,凌腾本是二房之子,怎么能单独占出来算一份子呢?凌大太太的娘家兄弟许大福笑道,“亲家太爷若是偏疼孙子,只管拿私房贴补,谁也不说什么。这么单单把腾哥儿拿出来占一份,不是叫孩子背上同叔伯争产的名声么,倒叫孩子为难了。”说着就瞧了凌腾一眼。
两个拉着手,赵长卿早ຉ察觉出李姑娘掌心竟有微微薄茧,略๓为粗糙。百户纵使不是什么高官,家里也使得起仆婢的,李姑娘掌心有茧,自然不是做家务磨的。楚越也是习武的人,掌心就与李姑娘略似。
李姑娘是个很爽快的性子,点心接过来就咬一口,“是啊,咱们军户家的女孩儿,怎能不会些个拳脚๐!结果,我娘总是说我,嫌我不学针线厨艺。”
赵勇心下好笑,想到เ赵长卿今日的表现,又自心底生出一股为人父的自豪感,道,“是啊,这大半的书没有白念。”便将行苦大师禅院的人如何多,赵长卿如何拉他去另外禅院的事也同母亲说了,摸摸闺女的小头,笑望着母亲,“果然念书使人出息,儿子资质寻常,识得几个ฐ字也觉着便宜的很。长卿自来聪明,通些书册,的确是增长见识。”这大半年,都是母亲再教女儿启蒙。
赵勇过去同凌氏说话时,先请岳母将赵蓉抱离了凌氏身边,赵勇方แ带着赵长卿进了凌氏的屋子,将大师的话一五一十的对凌氏说了。
赵老太太便带着赵长卿的手进去了,凌氏还在沉睡,两个小娃娃ใ裹着布包包放在凌氏身畔,一个也在闭着眼睡觉,另一个ฐ则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是醒着的,并不闹。
赵老太太并未察觉什么เ,只是一笑,就带着赵长卿出去了。
赵长卿含蓄一笑,“大表姐现在就会做糕点,也会裁衣裳,能ม给大舅母分忧,也很懂事很孝顺啊。我比起大表姐,还差的很远。外祖母,怎么不见表姐们呢?”
赵长卿笑,“我看表姐也很喜欢念书,她先时还不认得字的时候就要借我的书看。我不借,她还跟我发了顿脾ຆ气,可是把我吓坏了。”
赵长卿笑,“谢老祖宗的赞。”又去见过大堂婶子袁氏、二堂婶子杨氏,以及袁氏的长女朱铃,庶出次女朱曦,和二房庶出的长女朱蝉。
她们小姐妹正在说话,袁氏捧着一碟果子让赵老太太,一面笑问,“姑妈,咱们城的将军换了,你知道不?”
“那也没见你练武啊?”
楚越闲闲道,“做哥哥的,替妹妹挨两下能要你命!看你这小气劲儿,哪像个ฐ男人!”
凌氏心里存了事,晚上少不得与丈夫念叨一二。
凌氏推他一下子,“你就知道一味宠着她,到底是表姐妹,还真要纵得她去赌气不成?”
赵长卿道,“当着我的面就说我表姐是傻瓜!”
赵长卿一笑,“我不用钻营,姐姐不也坐到我身边来了么?我这是姜太公钓ี鱼。”
凌氏笑应,觉着赵长卿自从领ๆ了收拾果子这桩差ๆ使后,的确是格外懂ฦ事了。
一般这样举家赴宴的,肯定是用于交情不错的人家。凌家不过是因着赵家的关系才能ม让凌腾去朱家族学附学,先时与朱家八竿子打不着。朱老太太过寿,朱家就这么举ะ家而去,实在不大合适。
小梨花儿挑着眉毛笑,冲赵长卿伸出三根手指,得意的说,“现在我跟娘给三个ฐ铺子供活儿。以前不知道怎么挣钱,还有我那死鬼爹天天作耗败家,家里蹩的很。如今虽挣的不多,你不知道挣钱的感觉,长卿。”小梨花儿说的满脸是笑,漂亮的眼睛亮的逼人。
“是啊。”小梨花儿深觉赵长卿说的有理,她羡慕道,“念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看你说话,一套一套的。”
其实,只要看孩子们的打扮就知道各自的情况。凌家的女孩儿,身上都是布衣布裙,头上除了绢花顶多一二件银饰,而凌腾则一身大红绸衫带着金项圈金手镯,连梳头的发带上都坠着个金坠角。只观穿戴,就知凌腾在凌家如何地位不凡了。
凌腾认真瞧一眼面前这位一身大红衣裙白嫩嫩的表妹,笑道,“怎不认得?表妹来的少些,我也记得。听说表妹已经开始念书了,可真了不起。表妹念到哪儿了?”
赵勇自袖子里拿出个锦缎的小盒子递给赵长卿,赵长卿打开来,见里面是明晃晃的一对小小金子打的镯子,赵勇摸着女儿胖乎ๆ乎的手腕上的小银镯,笑,“给你这幅金的,以后换着戴。”
赵勇眼睛格外的亮了几分,摸摸女儿娇嫩的小脸儿,望向母亲道,“娘,是这样,贤哥辞了差使,上头有意叫我接。”赵勇说的贤大哥,是赵勇的顶头上司——孔贤。孔贤在卫所担任总旗的职务,与赵家早便交好,当初赵勇小旗的职务就是找孔贤活动来的。如今孔贤另有动向,这总旗的位子就空了出来,自然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