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哼了一声,说道:“昔年相爷在时,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未想……至相爷逝后,竟被此人钻了空子,把持内政。”
顿了顿,清原又摇头低笑,说道:“时至如今,就连蜀国大将军姜柏鉴都无可奈何,反而遭了他的制ๆ衡。”
这算命老者微微抚须ี,他面色灰暗,宛如罩上一层迷雾,颇有深不可测的味道。但见这老者沉吟片刻,然后才道:“老朽观你近来,似有变故。”
葛老先生自打听了适才那一句鲤鱼上楼时,心中原本的敬畏也都消散无踪,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月色之ใ间。
清原想起自身为了修成真气,历经艰险,不免许多感叹之ใ意。
“妖……妖怪……”
……
明月一分为六。
有了九重楼阁坐定,总算安静平息了许多。
“然而我全无仙根,眼前道路清晰,却如同生来便没有了腿脚,不能行走在这坦途大道上。”
尽管如此,他依然不曾懈า怠,每日修行不曾停歇。
清原直视山魈一双金眸,缓缓说道:“古往今来,能成气候的山魈,唯有一位,乃ี是妖仙,但也已在多年前被仙人所杀。”
清原看着眼前这头山魈,说道:“你用天性传承的山魈法门,可以修成法力,但仅能修成法力,成为ฦ妖类,可接下来却无更进一步的法门,你的路途并不长远。”
对于这点,葛相也有记载,更举例不少。
倒入一个圆盘之中,水是圆的;倒入一个盒子之ใ中,水是方的。
……
看他脸色苍白,全无血色,但精神却还算清醒。
紫霄宫大仙不收徒弟,只传道童,不禁来去,愿入门者为道童,愿离去者也自请便。只是缘生缘灭,去了便无法归来。
可惜这黑铁棍子虽然材质不凡,却不是什么宝贝,实则ท是从杂物房里的废弃堆里取来的,除了坚硬,不惧火烧,基本便再无其余妙处。只是拿起来时,不轻不重,较为趁手一些,因此才被挑出来当了捣火的棍子。
赵徐把手摊了摊,看向葛老先生,说道:“老先生,你可看走眼了,我赵徐可不是什么想当奴才的货色,这一次就是去投军的。”
“哦?”葛老先生眉头一挑,说道:“你要投哪一家?”
赵徐抽出刀来,擦拭着长刀的血,说道:“当今蜀国,兵权四分五裂ฐ,掌大多兵权的是姜ä柏鉴,小部分兵权的是严宇,另外一些散碎兵权,则被胡皓那个ฐ阉人把持着。胡皓那个ฐ阉人不是好货,我自然不可能投入他手下去当奴才……”
他擦拭过长刀,再度收入鞘中,然后开始擦拭长枪,一边说道:“那就去投严宇罢。”
葛老先生问道:“为ฦ何不去投执掌大部分兵权的姜柏鉴?”
清原也略有疑惑,但他并非多么好奇,于是也不接口。
赵徐顿了一顿,说道:“因为我迟早要杀了他。”
葛老先生问道:“你与他有旧?”
赵徐点头道:“有,他曾是我的榜样。”
葛老先生更显愕然,问道:“又为何想要杀他?”
“因为我出身天水县。”
赵徐寒声道:“姜柏鉴也是天水县之人,当年葛盏战败之ใ后,他却弃了天水,退入岐山,把天水拱手相让,导致天水再度划入南梁国境。而南梁邓ฑ隐手段狠辣,为ฦ了避免天水生变,几乎ๆ屠城。”
“我那时年幼,躲过一劫,逃出天水,但如今再也不能ม回到故地。”
他冷哼一声,说道:“屠城的是邓隐,而放弃天水的是姜柏鉴,我总有一日,会杀了他们。”
葛老先生顿ู时沉默。
清原虽不领兵,但也知晓其中端倪。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清原说道:“若不弃去天水,也是保不住的,反而要继续折损兵将。舍小保大,退入岐山,从战略而言,并无错处。”
“但他终究放弃了生他养他的天水县。”
赵徐哼了一声,连带着看向清原的神色,都颇็为不善。
葛老先生忽然说道:“但严å宇兵权不高,统兵为战之ใ事,终究是要以姜柏鉴为ฦ主。”
“是金子就不会被埋没。”
赵徐说道:“我既有本事,不论在哪儿,都能有一番๘作为ฦ。若没有作为,也只得说是本事低微,怪不得人。”
清原和葛老先生对视一眼,都觉此人有些倔强执着。
过了片刻,赵徐收了长刀,提着长枪,又上前取过了一些干粮,然后说道:“有缘再见。”
清原看他依然是往漓城而去,问道:“你还去作甚么?”
赵徐说道:“先前城中有个高手伤了我,但他也被我重伤,我现在杀一个回马枪,要了他的性命。这厮为ฦ虎作伥,也不是什么好货……”
葛老先生闻言,说道:“如此……恐怕你还要多杀两ä个。”
清原朝着葛老先生看了一眼,登时明白其意。
有一种手段,唤作借刀杀人。
他心中笑了声,也不开口。
赵徐疑惑道:“多杀两个?”
葛老先生点头道:“是。”
赵徐问道:“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