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师来了,那就烦请大师将郡主送回了。”萧煜恢复一脸沉洌,淡淡道。
听语气,似乎两人颇为熟稔。而且,林子里院子里躺着这么多尸体,了空大师居然都不问问缘由?
溶月瞅准时机,一溜烟从树上滑了下来。尽管冬日衣服穿得厚,她的手掌还是被粗粝的树干磨破了皮,渗出殷红的血迹来。
蒙面人二话不说,举ะ起剑又刺了过来。
溶月自己都是重活一世的人,自然不会怕这些鬼神之说。她倒是有点担心智能口中的那个怪物,心里打着鼓,面上只浑不在意道,“朗朗乾坤的,哪来什么鬼。”
“这上面居然只有薄薄一层灰。”溶月满腹狐疑,方才院子里的确是久未住人的样子,为何这屋里只落了这薄薄一层灰?简直像是不久前有人打扫过一样。
溶月听着远处传来的梵唱,鼻尖萦绕着幽幽檀香,一时间也肃穆虔诚起来。
法兴寺方丈法号了空,乃大齐得道高僧,精通佛法义理,就连皇族中人也对他恭敬有嘉,时不时请他入宫讲经。
这时,头上伸来一只修长的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沈沁雪抬头一看,眼前出现一张俊秀的脸庞,带着几分书生气,正蹙了眉替她拨开四周纷杂的人群,远处的火光映着他温柔精致的五官,恍若美玉莹光。
顾不上其他,溶月忙拉上沈沁雪,跟在那ว男子身后。有了他在前面开路,总算没再行得那般艰难。
秦妈妈朗声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泠徽姑娘说了,承蒙各位厚爱,又恰逢后日上元佳节,她会亲自登台演出,各位有空的都可以前来观赏。”
窦樾和慕容彬虽略有不甘,仍堆了笑过来欲找沈慕辰套近乎。还未等他们开口,沈慕辰睨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带着溶月上了马飞驰而去。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洒落在身上。溶月目送着一行人越走越远,身影渐渐化作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待她坐稳了,沈慕辰才调转马头,打道回府。因雪天地滑,加上也并不急着赶回去,他特意放慢了策马的速度。
其他几位姑娘自然也纷纷告辞离去。
玉竹有些半信半疑ທ,正思索ิ间,抬眼见郡ຉ主已经走远了好几步,忙提着灯笼跟了上去。
月色如练,星淡云稀,大雪初融,夜晚更添凉意。
就着地上石座路灯里的悠悠亮光,溶月看清了来人。
也不怪溶月多想,实在是前世的经历让她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若不警惕一点,怕又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萧煜又同沈慕辰闲聊了几句,见寿宴也差不多结束了,遂告辞离去,不多久ื,其他客人也陆陆续续告辞离开。
“凭什么?凭你方才使计绊倒了她,凭你踩住她裙子不让她起来,凭你故意弄湿了她的裙角。”
溶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中寒意冻人,竟比这冬日的温度还要冷上几分。
溶月并不理会,站起来接过玉竹手中的匣子,走到เ老夫人面前。
对于大房,老夫人的心理很奇怪,一方แ面她觉得大房抢了自己亲生儿子应得的东西而不喜他们,另一方面又因为沈司黎军功赫赫这定远候当之ใ无愧,溶月又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她骨子里又有些畏他们。再加上溶月先前受宠性子有些无法无天,时常把她气得个半死,突然对她示好,便生出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来。
老夫人自然听出来了她话里隐藏的意思,虽然这里没有外人,脸上还是红一阵青一阵起来,心中有气,奈何又没抓到她话中ณ的错处,只得不情不愿地“嗯”一声,又喝了口茶,仍有些不甘,“姑娘家家的不要成天跑跑闹闹,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掉到池子里去……”
溶月乖巧地点头应下,顿了顿,偏头看向沈滢玉,眼中闪现着不解的光芒,“四姐姐,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同我一起玩的,后来怎么เ就不见人了?”
溶月自然不愿,可她是主ว他是客,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也不好就把他扔这里。她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个ฐ婆子带萧梓琛过去。
来人似笑非笑,立于竹林口,微风吹动他月白水墨竹叶纹锦袍,衣袂上的竹叶纹便似活过来一般。深翠竹叶半遮半掩,光影明明暗暗间,只见他精致清冷的侧颜,那双剑眉微挑,透着远山般的青黛色。
她手一抖,铜镜滑落在锦被上。
云苓正沉浸在她醒来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เ她的异样,犹自絮絮叨叨,“奴婢这就去前头禀了侯爷和夫人,他们一定很担心。”
沈沁雪身子一抖,头都快埋到胸ถ前了。
徐坤却依旧不罢休,不住地叫嚷着。
这时,角落传来一把清润幽凉的嗓音,“六姑娘,给表少爷吧。”
沈沁雪霎时脸一白。
众人循声望去,溶月一怔,角落处一个二三十来岁的女子,身材窈窕,一袭葱绿湘绣果纹银镧挑线裙,脸上未施脂ฦ粉,肤色白皙,秀眉弯弯,杏眼微敛,虽算不上十分貌美,却别有一番๘清丽柔美的滋味在里头。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二房的曹姨娘。曹姨ถ娘性子温顺ิ,平日里存在感极低,没想到今日倒是过来了。曹氏的父亲只是一个落魄的秀才,二老爷一次外出时偶遇曹氏,对她一见钟情,不顾二夫人反对将她纳了回来。
溶月前世与曹姨娘并无多少交集,但曹姨ถ娘能ม在善妒狠厉的二夫人手中好好地活到现在,还生下了沁雪,再记上二老爷如今还时不时去她房中过夜,可见曹氏并没有她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