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自然晓得她的心思,寻了个空隙,便去了蕊娘的厢房。那蕊娘正独坐在窗子前,看积雪厚重,一股愁绪堵在心口,忍不住便要提笔写一些句子来,只是却又思绪万千,不知从何下笔。
蕊娘正要说话,却又听郑屠道:“此言绝不虚妄,天地可证。若是你这般心性,只怕来日与你父母相见,也要伤了你父母的心。何不自身保重些儿?也好叫父母宽心?”郑屠说罢,静静的立了一回,便离去了。这蕊娘甚是感性,郑屠只得说出这话来,原本也不指望她能解得自己意思,但能尽一份心,也算是心里好过些。
“去,将史部长唤来。”。郑屠看了良久,点点头,然后钻入了一座营房内,那里正坐着武二,围着火炉正与新近提拔的四个部长吃酒。因见郑屠过来,忙都站起身来见礼。
那ว四个新任的部ຖ长,皆是那些泼皮里平日有些手段的人,一个唤作雷丁,使得好枪法;一个唤作高振,惯使双刀;一个唤作谢希,擅长双斧ร;一个ฐ名叫袁宝,一根熟铜棍耍的精熟。这四人自入了社兵,本事日渐显露出来,因此得以简拔,因此心中对郑屠着实感激。
丈量土地,分配到户,这事说起来工作量很大,但是吴之ใ敏很好的分派了下去,丈量统计分配的人手各司其职,倒也做得顺ิ利,如此只过得半月,一切都妥帖了。虽然是几家欢喜家家愁,却人人都有了兴致头,更是憧憬来年的收成。
吴之敏嘿然笑道:“在下掐指一算——”
忽地听得“嘭”的一声,宛如平地一个惊雷,将四周的人骇的一跳,慌忙之间四下躲闪起来。方才比斗之处,陡然掀起一阵尘烟,四处激散开来。四周之人,连滚带爬,慌慌张张躲得老远,这才惊魂已定,定睛看时,却见两人早已๐停手。相对而立。
“便是如此拳脚兵刃手段,自然是做得头领了。莫不如权且做个部长可好?”武二冲他点头道,“若是要做社长,须得我家哥哥说话!”
席间惠娘问起这几日的事来,郑屠一一回答,说起那陈员外之ใ事,惠娘终究妇人之ใ心,有些叹惋,蕊娘亦叹息了几声。说了一回话,便各自安歇不提。
“那城内可有动静?衙门里知州大人可有剿捕的文书布?”郑屠不由眉头一挑,沉声道。
陈洪默zhaishuyuan然不语。过了半晌才恨声道:“再去请他过来!”
绿珠见那陈洪过来,忙躲进了屋子里回避。那陈洪见绿珠进去,这才道:“却还是那卖庄子的事。如今家父还曝尸在外,指望大官人买了庄子,好得些银钱,葬了父亲为头等大事。”
那些汉子不劝倒还罢了,只是这一劝,越的使得陈洪心里不是滋味。他何时吃得这般的亏?便冲那ว些汉子道:“你等闲汉,不要生事,我只和他赌就是。”说罢,冲着那舀酒汉子喝道:“且看你家爷爷吃着三碗酒。”说罢,咬牙将那剩下的半碗酒,灌将下去。
陈洪怒shubຘaojie道:“你这遭瘟的,还要贪睡,收拾起了,一起与我上路便是!只管再次啰唣!”
“你这厮,还不快快离开这里,不然打折你的腿!”陈员外见强援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只站在那ว人群之ใ外,一手指着郑屠喝道,“俺也道甚么镇关西,不过是渭州城一泼皮罢了,却还敢在这里行凶?小的们,将这腌臜泼皮赶将出去。”
郑屠也不慌张,只是一手提着陈老实,慢慢的望门外退去。口中只道:“要打折俺的腿,却不是个易事,俺今日也不伤你家性命。若是要相逼,只管认得俺的手段。”一面说,一面退出了门。
麻三立时叫道:“这个却使得,只是迟些酒肉,有何不可?俺在李大官人前,还有些面皮,只是——只是这日常开销,却有些拮据,往返奔波,也甚是辛苦——”
麻三忙应承一声,叉手拜别ี,剔着牙,腆着肚子,晃晃悠悠的去了。
李响忙笑道:“渭城里,恁地谁不知哥哥大名?哪个敢过来惹是生非?却不知不耐烦性命?”
李响心里一突,扯起面皮笑道:“哥哥说的在理。”
郑屠哈哈大笑道:“痛快!”一拍马,那马果然流星一般朝着马队冲去,偃月刀过处,溅起一溜儿血光,马嘶惨嚎,不绝于耳。
“莫说死,这西夏人也不过如此,你我冲杀几阵,只怕这些人等就要散去了。”说罢,手挽偃月刀,只喝得一声道,“呔,俺便是郑屠,还不过来拿我?”说罢哈哈大笑。
“哦?此话怎说?”李响斜了他一眼。
李响见了麻三如此,沉吟了良久,方才点头道:“你这厮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这些话你恁地从你口中说出,倒也有些见识的模样,往日你怎么没有这等的见识?”
郑屠感觉有些轻了,却又不好多说,原本也是自己想得差了。这宋时的冶铁,如何比得后世八百年之ใ后?若是上好的钢๐,倒也能ม够增加些重量,能将偃月刀打成这般模样,也算是用尽了心思。因此点头笑道:“不敢怪四寨主ว,如此也使得了。”
众人睁眼看时,却见那郑屠与尘烟之中,以偃月刀杵地,一手叉腰,端的是猛不可当之气势。不由得都微微有些失神。
只留的惠娘在那ว里,愣愣的想不明白,摇头道:“却是两ä个痴人!”
武二自是浑然不知,只是笑道:“那店家定然没有遇到过真好汉。若不然,便是十碗二十也是吃得的。倒不如见识一番也好。”
郑屠正在府上舞刀,只是手中朴刀有些轻巧ู,舞动起来,甚是无味,且又没得一个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