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准备好了！”
边城重重地坐进了板台后面的真皮座椅上，转过来，面对了戏月，招了下手：“来。”
“边总，要不要喝点水？”薛舟问。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才造成这种后果，他有点抬不起头，等着边城罚他。边城这个人从不骂人，但是他会罚得很重。
这个决定做得非常艰难。冷月并不知道他已进入毒发状态，还以为自己只是发烧。烧到后来，他开始鼻血长流，止都止不住。勉强用棉球塞住鼻孔，那ว血又从嘴里吐出来。他苍白着一张小脸对边城笑，城哥，园子里的樱桃明天就可以吃了吧？我都有点馋了。明天我们带上相机吧，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照ั过像呢……边城抱着他轻轻摇晃，他已经心力交瘁到เ失魂落魄的地步，他温柔地说，好……我的小月牙想怎样就怎样……可他心里清楚，这孩子活不到เ明天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这些日子背着冷月，他的泪都流干了，此时只感到眼眶火辣辣的疼。
冷月放下新月，正要上前收拾他，奔月和清月跑了过来，恭敬地一弯腰：“您回来了，义父？”
“哎呀，义父的口味真特别ี啊，惹上这么เ个骚狐狸！”奔月摇摇头。
展牧原不耐烦地挥挥手，佣人如获大赦似地跑了。
边城很有耐性地看他们斗嘴，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好像他今天就是专程来看戏的。展牧原看他那个ฐ气定神闲地样子甚是窝火，却不好发火。而倪洁安早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扇他耳光子了。三个ฐ人各怀鬼胎，想法确是惊人的一致：这两个都不是好货，欠操！
“不许躲，让我踢一脚！”倪洁安骄傲地扬起了他那俏若桃花的脸蛋儿。
“爽了。”倪洁安心满意足地扭头去看古筝了。
舞台上突然灯光大亮，音乐骤停。
音乐突然铿锵，就那么几秒钟，又归于沉寂。
“边城……”他想他可能昏过去了，试着叫了一声。
边城缓慢地抬起头，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
展牧原抬起手，轻轻蹭去了他唇边的血迹，喃喃地说：“虽然我现在并不爱你了，但你曾是……我的初ม恋。”
边城这次可能是真的晕过去了，一丝反应也没有。展牧原揉搓了一下手指上的血迹，放在鼻孔下轻轻一嗅，转身慢步走了出去。
他真的深深喜欢过边城，那时候还很小，十二岁吧。一艘豪华油轮举行处女航，他红着脸来到边城面前，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说：“边少，那个……那ว个……我们，我们，我们上、床吧……”其实他本来想说“上船”，但是一紧张说成了“上、床”。边城把手里的酒泼了他一脸，他羞愧地夺路而逃……
展牧原忍不住笑了一笑。小时候的事儿，蛮有意思的。可是长大了，却一点也不好玩了。每前进一步都是真刀实枪的，不前进就会被踩下去。
今天边城败了，惨不忍睹。
也许明天被吊在那里的就是他。他有什么闲心去同情别人？
他把手插、入裤袋里，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感觉手指触到了什么เ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纸包。纸上还染了殷红的血渍。他打开一看，包里是白色的粉末，好像是药。他心里一惊，难道这就是弄月堂主要找的药？边城趁扑倒他的时候放进了他的口袋里？还在他耳边说给冷月……
边城让他把药给冷月？
他回头看了一眼，有心要回去问个ฐ清楚，可是那么多看守，实在不方便多问。他瞅瞅四周无人，连忙把药紧紧攒在手心里，放回口袋。
他不知道边城和冷月以及弄月堂主之间有什么เ猫腻儿。弄月堂主不说，他也不好问。这毕竟是他们间的私事。前情后果连在一起想一想，边城走到เ今天这步，好像都是为ฦ了给冷月拿这包药粉。边城会是这种人吗？
他摇摇头，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人。
34๒
34、营救
弄月堂主喝退了身边的随从，独自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扇门前。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见没有动静儿，便推门进去了。
射月枕着一袭乌黑长发，躺在淡蓝的床罩上，就像碧波之上盛开着的一朵白莲。
弄月堂主走到床边，含笑注视着床上的男孩。损毁的脸庞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他委身坐到床畔ึ，拍了拍射月的屁股：“外面都天翻地覆了，亏你还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