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骏这才想起此行目的，把目光移向展牧原：“展少，我三哥已经答应了你的请求，让我们来接你回去过年。保镖都在外面，我们随时可以走。”
“我说过，随时。”唐骏说。
“我要是女人，我就嫁给你。”倪洁安说，“你很有男人味儿，长得也很帅，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也算幸福吧。”
倪洁安心满意足了，脸往他胸膛上窝了窝，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异常虚弱又异常清晰地说：“你听清楚了，展牧原。接下来我说的话，是我的遗言。你要是活着出去了，把它带给我爸爸……”
边城抬起身子，靠近冷月的脸畔嗅了嗅，皱眉道：“你又喝酒了？”
“上床去睡吧。”边城说。
“怎么，”弄月堂主ว一扬他那光秃秃的眉骨，“你心疼？”
“你不信啊？”弄月堂主一努嘴，“不信去问他啊。”说完，他转身离去，边走边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把孤月放下来。除非，他说出冷月的下落。”
边城重重地坐进了板台后面的真皮座椅上，转过来，面对了戏月，招了下手：“来。”
“好孩子。”边城捏了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脸，“当年我把你安插在月神堂里，让你好好照顾冷月，按时给他服药，你都做得非常好。我很感谢你。”
这个决定做得非常艰难。冷月并不知道他已进入毒发状态，还以为自己只是发烧。烧到后来，他开始鼻血长流，止都止不住。勉强用棉球塞住鼻孔，那血又从嘴里吐出来。他苍白着一张小脸对边城笑，城哥，园子里的樱桃明天就可以吃了吧？我都有点馋了。明天我们带上相机吧，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照ั过像呢……边城抱着他轻轻摇晃，他已经心力交瘁到失魂落魄的地步，他温柔地说，好……我的小月牙想怎样就怎样……可他心里清楚，这孩子活不到明天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这些日子背着冷月，他的泪都流干了，此时只感到眼眶火辣辣的疼。
看边城神色凄然，薛舟在床头蹲下来：“您别难过了，边总。冷少现在过得很好，他吃得苦已经过去了。看着他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仪表堂堂，您不开心吗？这至少说明您当初ม的决定是对的。不然，他现在躺在地底下，连骨头都烂没了吧？”
“哎呀，义แ父的口味真特别啊，惹上这么个骚狐狸！”奔月摇摇头。
冷月把他揪过来，躲着他腿上的伤处，把他推倒在床，动手剥他的裤子。裤子扒到腿根，露出白嫩嫩的屁股，他扬起藤条噼里啪啦地打屁股。倪洁安疼得鬼哭狼嚎，到处乱爬。冷月也不按着他了，只提着小棍儿追着打。
边城很有耐性地看他们斗ç嘴，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好像他今天就是专程来看戏的。展牧原看他那个ฐ气定神闲地样子甚是窝火，却不好发火。而倪洁安早ຉ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扇他耳光子了。三个人各怀鬼胎，想法确是惊人的一致：这两个ฐ都不是好货，欠操！
狗咬狗？展牧原和倪洁安的瞳孔同时缩小了，那目光要是化成实质，能在边城身上刮下一层油来。
“爽了。”倪洁安心满意足地扭头去看古筝了。
冷月微微一笑：“拼的也未必就不好，拼的可以使高低音更加平衡，就看做的手艺怎么เ样了。你这架也算不错了，但得看卖给什么人。”
音乐突然铿锵，就那ว么几秒钟，又归于沉寂。
这是一个男人所能拥有的极致的美。
冷月的嘴张了又张，似是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展牧原觉得不太对劲儿，用手轻轻钳开他的嘴，他心酸地发现冷月的扁桃体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塞满了喉咙，上面的白点连成一片，好像是化脓ใ的症状。他慌忙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热得烫手。
展牧原暴跳如雷地站起来，冲那两个警员吼：“你们没发现他发烧吗！你们没发现他说不了话吗！人都被你们折磨成这样儿了，还审！你们他妈的是死人啊！信不信我一个投诉电话扒了你们这身警皮！”
两个ฐ警察目瞪口呆，看看刘ถ局长，又看看冷月。
刘局长也搞不清状况，只得咳嗽一声说：“还不找医生过来！”
两ä个警察得到命令，连忙夺路而逃。
医生很快就来了，冷月被扶出审讯室，扶到一张铁床上躺下。他苍白纤瘦的手腕被手铐磨出了两道深深的血痕，医生只得在血痕上方找了个ฐ地方，扎下针ฤ头。
“手铐解了吧？”展牧原看看刘局长。
“那不行啊，”刘局长说，“这么重要的犯人，有了闪失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四天四夜没合眼，冷月可能也疲惫到了极点，头一沾到枕头，立刻就闭上眼睛了。展牧原痛惜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拉了刘局长的胳膊：“去你办公室谈，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