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vajo,羚羊谷,水蚀和风蚀走廊,我一直想去看看。”袁一寰饶有兴趣地用指尖转着捕梦网。
“回国也是一样辛苦,”马萧萧摇摇头,“不过……这里很安静,有很多有趣的人。”
马萧萧说:“芳姐和黎音音应该不至于,而且你们可以轮流开车,还好,我听说那边的路比较复杂。”
“假期人会很多,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反光镜里徐广一脸必死的决心,“你是去波士顿找师姐玩吗?我建议你也做好准备。”
十二
你不要老喝酒吹垮垮,多陪陪妈妈噻……
“只是一个建议,你这个年龄应该更加开心才对。”
“你也一样,暂时忘掉sci吧,来吧,干杯。”
马萧萧当时知道了,说,你是中ณ学生吗。
有一次吵架拌嘴了,那小孩不知怎么,摸到了马萧萧的微博,发来一条私信,说,你好,我知道你是张哥的闺蜜……
“以后您来中国,没问题,很乐意和您一起去尝尝。”
九月,北纬三十五度,秋意一点也不明显。天空蓝ณ得发紫,扑面的风温暖湿润,久违地熟悉。方才在天上,马萧萧被整架飞机唯一的空姐唤醒,拉开遮光板,下面一片汹涌ไ起伏的绿色,浓得化不开。
房子里没有猫。
那房子里有什么เ。
妈妈你不要哭,好不好。
都是你娃娃造皮子,叫你屋头里等到,你到处乱拱,害你老娘哭,都是你害你老娘哭。
你骂幺儿做啥子,卫生所关门了没有,去卫生所看一哈……
去卫生所做啥子,不嫌你娃娃ใ脏班子……
爸爸你不要哭,房子里没有猫。
房子里没有猫。
那ว房子里有什么。
“我知道我爸爸是很难过的,他只是不懂得表达,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他终于下决心带我和妈妈出来了。”
“你很幸运。”袁一寰把客厅的落地灯又调亮了一点,把喝完的牛奶杯子放在茶几上。
“很辛苦,非常辛苦,但是他们没有让我吃过一点苦。”马萧萧蜷在沙发上,抱着靠垫,“那件事一直令他们有愧疚,所以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告诉他们,我也许更喜欢……同性。如果我说了,他们会以为……然后更加愧疚。”
“你自己会为ฦ此愧疚吗?”袁一寰交叉十指,非常冷静。
“在我能感受到เ的范围里,没有。”马萧萧非常肯定地回答,“不管有没有发生过,我都是这样的,或许正因为发生过,我自己反而更容易直面这件事。”
袁一寰点头,表示赞许。
“其实,我不记得了,你相信吗?”
袁一寰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遗忘是一种自我保护。”
“只是突然变得害怕猫了,不敢摸,不敢看,做噩梦梦见,不过长大以后就慢慢好了,现在可能还是不会养,但是相安无事,没问题。”马萧萧甩开靠垫,尽量用一种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摊开。
“你父母呢?”
“我妈妈会有点神经质地提醒我关门窗,她自己没有发觉,不过我知道。另外,我面对父亲式的角色一直很紧张,有导师恐惧症,如果这也算的话……”马萧萧突然想到什么เ,一声哀嚎,“完蛋!我忘记给我老板回邮件了!”
袁一寰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用垫子捂住头,说:“快去回。”
马萧萧横着趴在沙发上装死。
袁一寰起身拿垫子砸他,马萧萧大喊:“你又打我!”
袁一寰一边砸他一边说:“你想逃避现实吗?”
马萧萧抱头大喊:“让我逃避一会儿吧!”
沉默。袁一寰收手坐下,恢复原来的姿势,“准了。”
马萧萧受宠若惊:“不会吧?”
袁一寰说:“你已经非常勇敢了。”
马萧萧脸一阵烫,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翻身坐好,正色道:“你知道我为ฦ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袁一寰云淡风轻地说:“因为徐广。”
马萧萧:“……”被看穿了。
管风琴嗡然响起,哨管清越,簧管低沉,拖得长长的,交相呼应,如头顶的云翳来了又去。
徐广说,你不是。
马萧萧说,你怎么เ知道我不是。
徐广无奈地笑,这是脱敏疗法吗。
马萧萧说,对。
徐广:……
徐广说,好吧,替我向袁一寰道个歉,好吗。我不应该……迁怒他。
马萧萧没松手。
徐广说,我知道,也许表现出来的是偏见,但是……我有时控制不了,希望你理解,我知道的,你不用……
马萧萧说,我真的是。
徐广没说话,反手覆上他手。
风琴声沿着穹顶的弧线一路攀升,透过玫瑰窗上圣徒像的眼眸,自教堂高处流淌而下,在雪地里蒸腾开来。
马萧萧说:“有些事,不大方便说。我能ม理解他,希望你也理解。”
袁一寰说:“我理解,这不算什么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