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蹲下身单膝跪地,仍在兀自悔恨的我没有主ว动跳下,他牵着我的一只脚放下,我这才被脚๐底的冰凉拉回神智。脸早已红得不能见人,被他双手握过的脚踝像戴过烙铁脚镣,慌忙背过身穿上凉鞋。还好他也背过身去,没有看我。
“等等。”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回,手朝我头顶ะ伸来,“头上有脏东西…干净了,走吧,唯雅。”
“是。”我快步走到中央。
“舞蹈是什么เ?舞蹈是内心深处的激情,舞蹈是身体对灵魂的诉说,舞蹈是释放、是自由、是唯美,舞蹈的表达必须是它的舞蹈语汇,是舞蹈者的身体语言,是最真实而自由的表达…展翅!孔雀能展翅飞翔吗?能!跳跃,旋转…”
“又在练舞…”
这是最新流行牛仔短裤ไ,裤ไ腿只有很短一截。我央求了好久妈妈也不肯给我买,说是学生怎么能穿得像舞厅里的那些‘小姐’,我只好自己攒钱,半个月没吃过一口早餐。五十五块,这一丁点布料就这么贵,还只能在屋里穿穿。
这就是我的爱人第一次安慰哭鼻子的我,想来并不值得回忆。从这以后每当想哭的时候我总要抱着一卷黄黄的厕纸才能‘抒发’出我的悲伤情感,哎。
本以为会招来杨果的笑话,没想到他咚一声把书包砸在课桌上手一拍大喊,“是哪个,叫什么名字?”
“吃什么也不关你的事!”我一开口他马上笑了,得意胜利的笑。“你放手!”我使劲去拉他的手,还用指甲掐他的手背可他怎么เ也不松手,于是咬起牙关一个一个掰开他的指头,掰断ษ了活该!正要掰开他的中指时他突然松开,将我的手和车把一起握住。我羞愤地大喊,“果果!”可怕的习惯,老天知道我本不想这么亲昵地唤他,可是‘杨果’我叫不出口,这么多年来一次也没叫过。
“周老师…我们马上走…”
“才买的新裙子你就给我弄掉了,以后别想我再买给你。”
捡起掉落地上的镜子放回桌上,停止发疯做到桌边写最后一篇作文,题目我美丽ษ的妈妈。美丽的妈妈…我再次拿起镜子放在面前,镜子里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我很漂亮这我从小就知道,说我长成大姑娘的时候会比妈妈还要漂亮。爸妈从不夸赞我的美丽,就像从不夸赞我的好成绩一样。他们想让我知道好看的外表没有什么了不起,就是这样普通。妈妈说漂亮不能当饭吃,拿漂亮当饭吃的都是不正经的女人。
“我回去了。”低下头掩饰脸红,大步走进家门。
“李唯雅,往后几天会更冷,你别要风度不要温度,当心冻死你。”
“闭上你的臭嘴!”臭家伙,我哪里要风度不要温度了!这不穿得像头笨熊了么。
※
第二天回到学校我心神恍惚地度过了一天,满脑子都是他,白衣的他,黑衣的他,叫我小公主、小姑娘、小红帽的他。原以为下一次见到他也会在很久以后,可没想到他又出现了。一个外班的女生带话给我,说是我的哥哥在学校外等着我。
不用说,自称我哥哥的人就是他。他没有穿那一身招摇的黑皮衣,变回了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白色夹克浅色长裤ไ,头发干净清爽没有像昨天打着发胶。
见我盯着他不答腔,他又摇头又叹气,“哎,又冲我鼓眼睛,小姑娘真健忘。”
我搓着手指头不做声,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问候招呼。
“放学了吗?”他问。
“嗯。”我点头。
“那该吃饭了吧。”
“我不饿…”是该吃饭了,可是他为ฦ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可是我饿啊,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一颗米粒。”他捂着肚子做出很凄惨可怜的样子,我被逗得扑哧笑出声,他走来把白色的头盔交到我手上,拿起车把上挂的另一个ฐ朗声说:“吃排骨饭去吧,今天遵守交通规则。”
这才懂了他是在请我吃饭,连忙把头盔丢â回去说:“我…我不吃了,还有作业,晚上自习课要交的作业…”
“no,no。”他摆着食指说:“你撒谎,三天以后是期末考,晚上没有自习课,也没有舞蹈课。”
“可是我不饿…”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饿啊,小姑娘见死不救!”他假意摔在机车座上,撇着嘴巴指控我没善心。
去还是不去?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交战,我上前拿起头盔戴上,小声要求,“我坐后面…”
他带我去了一个装潢漂亮时尚的餐厅,这样的地方不是我该来的。吃的是什么我没留意,好不好吃没尝出。一落坐我就开始后悔,昨天坐他的车,今天和他到这种地方吃饭,我到底什么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了!
他一直扬着微笑和我说话,而我只是点头摇头不发一语。半个多小时里我如坐针砧,好几次都想拔腿跑出餐厅。
“上两个ฐ月出差去了,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你说可不可怜?”
虽然想过他不是学生,可听他说出差我还是吃了一惊,“你在工ื作?”
他见我答腔加深了笑容,“我已经老得不能ม做学生了,很早以前就成了社会人士。”
“哦。”
“李唯雅。”
“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