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完酒我让他在楼下的沙发躺着,不时地打开阁楼ä的房门往下看,直到听见平稳的呼吸声才安心的合眼睡去。第二天星期一,早ຉ晨醒来时屋里已经没了人,上学的时间也过了两ä个小时。打电话给老师请病假,不用刻意装就有了浓重的鼻音,真是感冒了。
放下电话穿戴整齐,空着肚子到了舞蹈团。心神恍惚,浑身乏力,老师所教授的东西我看在眼里却装不进心里,只是照着她的姿势胡乱ກ画着葫芦,生气的老师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狠狠训了我一顿,舞蹈课结束后还要我单独留下擦洗练舞房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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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果子来啦。”
我急忙撤回目光,避开他的再次碰触,“我到เ了。”对面就是公车站台。
“嗯。”我点点头准备过斑á马线。
“你反了你!翅膀硬了,敢打你老子!”
“啊———!”
原来,他对我也是‘青梅竹马’,不是男女的喜欢,不是爱情。也许龙娅莉才是他真正的公主ว,正如安东于我。
两个月里安东每天中ณ午都会到学校接我去吃午饭,有时只有我们两ä个人,有时和他的朋友一起,这是我们唯一能见面的机会。
“是你,什么เ事?”
“我找李唯雅。”一个很没有礼貌的人。
这以后我再没能ม见到เ他,念念不忘,可又不能向龙娅莉打听。念念不忘,除了杨果我从来没对谁有过这种感觉,而对杨果也只是刚ธ上中学人生地不熟ງ那会儿,那应该是不习惯分开和一直以来的依赖,和对他,不一样的…
“喜欢啊,反正你和杨果的不算是。”同班好友静宁摇头说着,一副老沉渊博的样子,“你们那ว叫青梅竹马,青梅竹马是爱情么,当然不是,连半个爱情也算不上。”
接下来杨果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当他是怕我‘人生地不熟’贴身照ั顾着,可我想错了,他是怕我听到一些不该听到谣言。
“不过杨果也真行,竟然能和四中的校花好上,真要把唯雅也追上,那可是两支花全摘了,非妒忌死那些男生不可。”
“不是…”我咳嗽ณ两ä声提醒他有人在,毕竟两ä家的父母水火不容,我们这样当着旁้人不避嫌地说话哪里要得。
不懂他为什么一副眉开眼笑的样,捡金子了么?
杨果做出夸张的可怜样,唉声叹气地说:“我被甩了呗。”
“喂,你去哪儿啊?”
“等一下。”他喊住我,将手中的东西递出来,“这个给…”
“饭还没做好。”杨果爬上摩托车后座给我使了个眼色,手背在身后扔出一项链一样的东西,正好丢在水洼里。
“李唯雅别扯我裤子!”他气急败坏地喊。
感情含蓄的年代,年幼不知事的我们,被说成男女朋友是非常难堪的闲话。那时我和杨果的亲密程度已够得上闲话的标准,可没人敢说一句。
我偏开头咽下口水,没好气地喊着,“我说了先上药!”
“我不请你吃酸辣粉条了!”
他慌乱地围着我转圈道歉,透过指缝看着他挠头抓耳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果然对我的哭最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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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一旦起了兴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引人哭的伤心事原本只有一件,可是哭的时候就会由这一件想起另一件,一件又一件。想起他那一次将我推倒摔破了手心和膝盖,想起他答应做龙娅莉的男朋友,想起他冷眼看我被逼酒,还想起来他那ว一次护着我被打得昏厥,想起他爬上阁楼给我送腿,想起他说‘我爱你’……
肿了眼睛哑了声音我还在抽泣,不想哭的却是控制不了,最后疲力尽靠着杨果的背随他去了郊区。所住的城市正在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规划ฐ改建还没有蔓延到这里,很多地方还是老样子,像是我们小时候常去‘光顾ุ’的那片橘子地。
时至春天树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散发着苦涩的香味。杨果曾嘲笑文学得不好,香味不能用苦涩来修饰。可我觉得它开始闻着就是苦涩的,再闻会闻到丝丝的甜意。苦涩的甜,甜的苦涩,奇怪的花奇怪的味道。
“你真是饿疯了,这也能吃?这是花,还没长成橘子!”
“它们在我肚子里会长成橘子的。”我又站起身摘了几朵放进嘴里。刚才哭得没力气,现在需要些东西补充能量。
我们背对着背靠在橘子树下,我吃橘子花,他在玩地上的石子。
透过密密的树叶望着点点蓝天,我低声说:“果果,你要向我道歉。”必须道歉!
“对不…”
“我不是说刚才的事,我是说那晚…你醉酒的那晚…”那是件越想越觉得耻辱、恐怖的事,他扯开了我的衣服想对我…“你是因为喝醉酒才会…那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你只是在吓唬我对不对?”我握紧手中的东西又羞于恼地追问。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是那种人,这样我才会…
“我…”他的头几乎要扎进土里和橘子树一起生,黝黑的脸泛出一片红就快渗出血来。他也知道羞耻么,刚ธ才不还恶声恶气质问我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当…当然是醉了…所以才…我怎么เ会做那种事…”
“嗯。”我选择相信他。
可是后来回想这事儿他的说辞又不一样。他叫着好险好险幸好他把持住了,我衣衫大敞竟然还敢亲他勾引他,如果不是他够君子的话早…我知道他在胡说,他是不会那么做的…呃…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