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问的愣,风无形无影,就连声音也变化不定,如何回答?
此后三天,除了捕鱼烧羹,给罗沄喂食,我始终静坐在崖洞里,遍遍地揣摩“无形刀诀”。
事已至此,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我咬牙,高声说:[不错!只要你们立誓放了公主ว,我立刻๑就带你们进入鲲腹,寻找三天子心法。]
百里春秋眼白翻动,颤声自言自语,[不错!不错!除了北海,又有何处能ม容得下鲲鱼千里之躯?出科这孽畜,又有什么东西能ม喷出九百丈高的水柱?茫茫北极,到处都是冰原草苔,唯独这里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早就该想到啦!早就该想到啦!]
“喂,臭小子,我问你话呢!听见没有?”她眉尖轻蹙,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仿佛有些嗔恼,说话的声音却依旧那么动听。
奴隶?我愣,心里陡然涌起怒火,正想反唇相讥,忽听空中传来“呀——呀——”的声音,抬头望去,那只碧眼龙鹫平张双翼,衔着枝淡紫色的雪莲,从雪山顶颠急速地俯冲而下。
我耳根微微烫,冷笑不答。
她领着我绕行八万里西海,登陆南疆,穿过万花谷,来到เ这万籁俱寂的紫云湖,就是为了带我这“孙女婿”来拜见巫氐的。
她说姥姥绝不救族外之人,除非我娶她为妻,否则罗沄也罢,我妹妹也好,断无生路。
罗沄却睁开眼,声如蚊吟地笑道:“你放心,我差点儿吃了他,又将他毒成哑巴,还打算将他送给最为仇恨的死敌他若喜欢我,那可就奇了怪啦。两位志同道合,再也适合不过。你们夫妻抱上床,别将我这媒人丢â过墙就成啦。”
她伤势未愈,又添新蛊,体内的“蛇神蛊”虽被相柳封住,却无气力活动,说了几句话,便气喘吁吁,满脸桃红。
就在这时,湖面上突然刮起了大风,赤红的云层泼墨似的翻滚,小船跌宕,鼻息间尽是恶浊酸臭的气味,闻之欲呕。如果不是早已吞下罗沄所给的“辟毒珠”,只怕我也支撑不住了。
岛上“轰”的声,涌起冲天火光,照得四周通红。
相柳长发乱ກ舞,嫣然笑:“择日不如撞日,姨姥ณ姥刚ธ炼成今天的丹ล药。趁着她心情大好,咱们赶紧ู拜堂成亲,救你妹子性命”
话音未落,岛上鼓声密奏,尖啸四起,仿佛有万千大军在密林里齐声呐喊。
相柳脸色微变,笑道:“赶巧又来了这么多朋友,咱们连请柬都省得再发啦。夫君,走吧。”翻身抄步,朝岛上御风飞去。
我顾不得多想,背起罗沄,紧ู随在后。
茂密的森林随风起伏,就像汹涌的碧海。她翩翩飞掠,衣袖鼓舞,赤足玲珑剔透,仿佛随着密鼓的节奏,跳着蛊惑的舞蹈。
远处是片盆地,滚滚火光就是从那儿腾空而起。褐ຈ红色的土壁摇摇环立,纵横六七里,深达几百丈,气势宏伟。
越是逼近,浊臭的气味就越浓烈。到了盆壑边,鼓声震耳欲聋。浓烟夹涌,熏得人眼酸喉呛。
壑底是片广阔的草地,岛上的泉水汇成溪流,从四面土壁流泻而下,交汇成湾月牙似的水潭。
潭边架着九个巨大的青铜巨炉,炉火熊熊。百余个彩巾缠头的蛮人边拍打腰间的皮鼓,边环绕着丹炉呐喊奔走。踩入水中,那ว些蛮子的腿便化作了鱼尾,摇曳穿梭。
水潭里浮着个白发鱼尾的干瘪老婆婆,闭着眼睛,口里念念有词,手指曲弹,不断地抛射出颗颗五颜六色的冰晶。撞着炉壁,炉火顿时轰鸣爆炸,喷涌成条条火龙。
四周鼓声如雷,密密麻麻地包围着几千个服饰各异的汉字,人人脸上都蒙着五彩纱巾,和着鼓乐纵声长啸,衣襟帽檐无不绣着朵五色祥云。
北海ร战,彩云军几乎尽数覆没,为何还有这么เ多人聚集在这南疆ຆ万花谷?姥姥ณ与巫氐蛇族向无往来,纵有残兵,有怎么เ会与这些鱼族的蛮子结成盟友?
我又惊又奇,再凝神扫探,心里突然大震。人群中赫然站着个六岁大的男ç童,仰头背手,嘴挂微笑,斜长的双眼光芒闪烁。
罗沄浮着我背上咯咯轻笑:“原来你的新า娘子带你来这儿,不是见姨ถ姥姥,是见烛老妖。”
我怒火上涌,翻手扣住相柳脉门,她也不躲闪,反而挺胸迎了上来,微笑道:“我以为共工胸ถ怀大志,心打败公孙轩辕,重夺天下,没想到只是个ฐ敢说不敢做的懦夫。怎么,区区个烛老妖,就让你害怕了?”
我知道这妖女故意激我,脸上却仍不免热辣辣地阵烧烫,松开手,在石壁上划了行字:“谁说我怕烛龙了?我来这儿,是为了救我妹子的,如果找不着她,我就将你千刀万剐!”
她斜挑眉梢,似笑非笑地说:“没错,我带你来这儿,就是想让你与烛老妖决雌雄的。你连他也收拾不了,又怎能打败烈炎,救回你的妹子?”
我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怒火更是轰然冲顶。
西面起伏摇曳的草浪中,站着九个红衣大汉,当中那人气宇轩昂,紫衣红带,络腮胡子红如火焰,神色从容淡定,不怒而威。果真就是近年来名震四海,被称作“大荒第二帝”的烈炎!
如果不是他,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