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冲着身后的青娘招招手。青娘会意的转身去了屏风后,抱出个蓝ณ色缎子面的包袱,上面搁了个缎面万字纹的锦囊。
帐篷外已人声鼎沸,宛如另一世界。因这块大约是清了场,所以能清晰看见泗水河上有六只龙舟,一大五小。最大的那艘龙头扎红铺金,还立了面红漆大鼓,鼓前有名身形极其壮硕的男ç子正光了膀子用力擂鼓。另五只小龙舟上也立了小鼓,大鼓响,小鼓应,各舟上号子震天,锦旗飞舞。听了只觉热血沸腾。
人越来越多,只是看牛车上挂了将军府的牌子并不靠近,倒也一路通行无阻。行到泗水河边,姐妹下得车来,又有小厮上前,帮忙牵了牛车,停在将军府事先圈好的一块地。
“对啊!快叫了小娘子出来!”
紫苏和爹爹相扶着站起身来时,两ä人都有些跌跌撞撞。没想到เ惊吓了一夜竟如此轻松就过关了,一路上两人都失了说话的兴致。倒崔虎生一路跟着,几欲张嘴,都缩回去了。送到药铺门前,见蒋小娘子就要进去,急急喊了声:
一个极爽朗的声音从紫ใ苏对面传来,娘挽着个陌生妇人从二哥房中ณ走出,说话的便是那陌生妇人,边说还边走上来细细打量。
蒋湘南这才发现自家女儿还没进来,一时也有些着急。宋奶娘听了面色便有些不好,立时小步快走,出帐便低喝了一声:“翠衣!”
“那个和蒋大夫一起来的小娘子呢?”
听着声音是进了后院,紫苏却是惊魂未定,勉强压了压胸口,颤着脚๐一边小声喊着二哥,一边向外间摸去。
粘乎ๆ乎、潮腻腻,迎了月光一看,是血!二哥撞到头了!
紫苏有些窘迫的取出娘暗暗塞进她怀里的五彩线香囊,磨磨蹭蹭的帮崔虎生在胸ถ前系好。不好意思的轻声说,“应节的东西,现下却有些晚了,还请崔官人莫嫌弃。系上长命缕,愿君长寿久安,百病除,事事皆如意!”
崔虎生看着眼前的小娘子,又摸着胸前精致小巧的这串香囊,内心百味不能言述。他一直知道自己样貌不招小娘子喜欢,独目骇人,所以从未收过香囊。
原先只想酬了兄弟的愿,替他照顾ุ老娘,替他续了香火就行。只是请了媒人打听,寻个老实厚道,能与崔老娘作伴便可。后来见了这小娘子,又想,还是得纳个自己้中意的娘子更好,至少看了舒心。
可看着看着,心便落在这小娘子身上,再也收不回了。所以厚颜来求,当时还想着若是不应该如何如何。求了崔婶子跑第二回时竟允了。得了消เ息真高兴的一夜也没睡,眼前净是小娘子的眉眼。
第二天急匆匆了四处与人讨教如何讨小娘子欢心,还被何中卫嘲笑。可他当时只想让阿苏嫁他时莫哭哭啼啼的,反正他肯定会待阿苏一辈子好的,也未敢奢求阿苏能如他般待自己。
眼下见了这平生收的第一个香囊,心里又惊又喜,原来阿苏也是有几分喜欢自己的,她还送了长命缕。祝他什么เ来着已๐经记不清,只记得那粉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就让他甜入心里。
一时激动得握住紫苏的手,红了脸,结结巴๒巴的说:“阿……阿苏,我……我肯定要待你好的。”
紫苏平日就少见人,更何况被男ç子拉手。此时手被崔虎生握住,脸上像着了火,心快跳出嗓子眼,又羞又恼。拿了眼睛瞪,可那崔虎生只傻笑。只好拼命挣脱了手,头也不回的跑了。
余下崔虎生一人站在生药铺前,傻立了许久。
屋内,蒋娘子正在翻看宋夫人送的那几块料子。
宋夫人备的礼ึ非常贵重,送的那两ä块面料是上品妆花罗,锦囊中是一锭约莫十两重的足色官银。
蒋晋元有些忧心的说:“宋夫人这礼ึ也太重了,莫非是还没死心。”
蒋娘子却只淡笑,道:“老林大夫说了,那崔左卫极得宋将军信重。宋将军名声虽恶,却从无欺男霸女之行,为官还是很清明的,总不至于做出强夺下属之妻的举ะ动来。娘想着约莫是那宋夫人私下为之,毕竟坏了身子,总要为子嗣计。”
话说到这,蒋娘子不免有些伤感的对蒋晋元说:“幸好当时娘生下了你,不然也得去典个妾回。作女儿家啊,苦的能拧出水来!”转脸正色对蒋晋元说:“家里几个女孩以后都得嫁人,以后爹娘不在,大郎一定要多多看顾ุ。阿草性子外放,吃亏了会喊,可阿苏实在是让人操心,受了委曲半点不说,性子又绵软,偏偏又遇着个那般的婆婆……”说着蒋娘子眼睛都红了。
蒋晋元听娘说的眼睛也红了,哑着声说:“爹娘都要长命百岁,看着儿孙绕膝。晋元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也会多多看顾ุ阿苏。”
紫苏进来见大哥与娘都眼圈红红,也不多问,只蹲下抱了娘的手臂轻蹭着买乖๔。
“阿苏按娘说的都做了,把香囊给了,长命缕也系了。那ว崔虎生……看着心情很好。”紫ใ苏想及被崔虎生握住的手,面如火烧,赶忙把脸蹭进娘怀里。
蒋娘子抚了抚女儿的乌发,长叹一声说:“你爹说婚期订在来年的二月花朝,那崔虎生虽说是一眼便相中了你,但你也需上些心。总这般冷心冷肺,热炉子也能浇熄了。娘教不了你一辈子,阿苏该长大了!”
紫苏听着脸上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