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情的心思言离忧一向难以揣测,想想既然已经出来不妨就走上一走,有什么话要说、要问就让他问,总好过两ä个人藏着掖着互相猜疑,那样的日子言离忧一天都不想再过。
“有什么话直说,你不是讨厌拐弯抹角么?”
满是枯黄草叶与碎石瓦砾的地面已看不出原有颜色,倾颓๙的墙壁挡不住风雪,风吹起时带来薄薄一层雪花,让没有佛像的空庙里倍显荒芜;角落里堆放的一些残羹剩饭发出阵阵馊味,和着潮湿霉气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言离忧心下了然,主ว动取出煌承剑递给温墨情。
“没有。”楚辞回答得干脆ะ却话锋陡转,“正因为没问题,所以才有找言姑娘谈谈的必要。”
言离忧眸色一滞,许久ื才道:“为ฦ什么?”
“离家出走。”
楚辞笑而不语,不说帮忙也不说不帮,微眯起眼眸,笑吟吟打量着温墨情。
“师兄……”碧箫、碧笙被温墨情狠厉眼神吓到เ,对视一眼,眸中担忧更添一层。
碧笙虽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听碧箫提到赫连茗湮,表情里也有一丝厌烦埋怨——先前碧笙的确是讨厌言离忧,因为温墨情放了她,保护她,为她说话;可是现在不同了,曾让温墨情受到เ心伤的赫连茗湮再度出现,一个小小的言离忧又算得了什么เ?碧笙甚至想,也许她该帮言离忧一起把那ว个根本不该回来的人赶走才对。
碧箫不解:“钧白,你这是……?”
酒楼ä外,招牌落下的阴影中有人静静听着、看着所发生一切,微微勾起嘴角,悄然离去。
“抓住他,留活口!”
温墨情不语,仿佛金钰对他的了解根本不能形成任何威胁,不起眼的普通长剑仍于空中飞舞,迅如雷电,矫若骖龙。
碧箫恍悟,温婉浅笑:“何不现在去叫她?师兄是不想扰她休息?”
“没证据,谁也不能ม断言。之所以不杀她让她跟着我是因为ฦ安州这边的线索,被杀的那ว老乞丐说,多年前曾见到还未入宫的青莲王与一个样貌极其酷似的女子在一起,如果她是青莲王的姐妹,让她为青莲王所犯罪行偿命未免说不过去。”
言离忧与碧箫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突然在安州遇到เ自然欣喜万分,刚想上前打个招呼,碧箫好奇目光先一步投来:“这位公子是……呀!离忧!”
“不多,除去不在船上表演的和那些最近没什么动静的,就只剩ທ下怡和舞坊、幸仙舞坊还有潇然商团经营的歌舞坊这三家,其中幸仙舞坊是王员外表兄开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碧箫条理分明地回答完温墨情提问,这才提出自己的困惑,“师兄,可是焦大哥的纸条留下了线索ิ?那ว上面写的东西我实在看不懂,问钧白他又不肯说。”
那小厮见言离忧有意拉开与温墨情的距离,这才多加留心瞧了两眼,继而朝温墨情眨了眨眼睛:“好漂亮的姐姐,是温少侠的姐妹,还是……”
“王爷!”
这种前后矛盾的话听起来荒唐可笑,温墨情却神奇地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在风雪怒吼的可怕怪响中沉默良久,幽幽声音低沉冰冷。
狂风骤雪整整肆虐了一天两夜,终于见到晴空时已๐经是隔日清晨,温墨情趁言离忧还没睡醒,不知从哪里猎来一只野兔,硬生生用烤肉的香味儿把言离忧从梦中勾醒。
坐在小筑外马车里的言离忧百无聊赖,不时掀起帘帐透过车窗向外望,看烦了便掏出颈上挂的红丝绳,静静凝视用树胶黏成一团的碎银。温墨疏送她的这份礼ึ物她一直精心保管着,每次看到就会想起温墨疏清晰眉眼、温润笑容,烦躁的心会奇迹般恢复平和,甚至不知不觉中ณ露出痴痴笑意。
突兀地,淡漠声音闯入车厢内。
言离忧怔然。
事实上,那一刹言离忧很忐忑,她不知道温墨情会不会因此恨她,以至于将之前漫长相处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微末信任尽数摧毁,可她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帮温墨疏和温墨峥,尤其在经历过顾ุ家村的事后,她总觉得自己欠下了什么,终该偿还。
楚辞没有留下与言离忧交谈,而是随温墨疏一同出门,一前一后不过半步。
一句儿女情长把温墨疏噎得哑口无言,黯然叹息,半是苦笑半是怅惘:“才见过几次面就扯到儿女情长上了?再说就算我有心,言姑娘又怎会垂意于病痨缠身的废人?我只想帮她远离是非纷乱ກ罢了,并无非分之想。”
还不等言离忧想明白,蓝芷蓉猛然飞身扑过,与言离忧重重撞在一起,手中铁器高举又用力扎下,却不是朝言离忧,而是冲着自己้。
“这女人疯了,本宫只想教她宫中规矩,没想到她不仅出言不逊辱骂本宫,还拿着凶器要杀本宫……疯了,真是个疯子!”蓝芷蓉不停呼喊着,眼中还挤出几滴泪,软耷耷地靠在燕香身上不停啜泣。
“这几个月查办那么多贪官又解决了柴郡ຉ洪灾的事,王爷也该休息一下了,借这机会和其他王爷打听打听各郡县情况不是很好吗?”君无念将一包茶饼递给温墨峥,微微有些歉意道,“只可惜我要照看宣冉楼不能ม同去,王爷只能喝些粗泡的香茗,等回来后我再为王爷泡壶好茶吧。”
“休息也是风餐露宿,还不如不休息。”
赵公公用力点头:“正是。”
“娘娘要去阳承殿?”赵公公深吸口气,面露为难之色,“这……皇上要是知道了的话,奴才……”
“我回帝都去找无念,碧箫,你替我走趟安州,继续追查有关青莲王身份的线索。”温墨情喝下最后一口酒后起身离开,碧笙也